叫出的价格一次比一次要高,数字大得惊人,随便一次叫价就能供无数个百姓一整年的生活。
江晏书冷冷的瞧着在座的那些大腹便便脸上泛着油光的权贵,恨不得将他们捕押进大牢好好盘问一番。
可已经不是宰相的她能做什么?能自保就不错了,但她无法抑制自己心头此时的愤慨。
“一千五百两黄金!”一个穿着富贵的公子哥叫出了这个价格,大家都纷纷看向他。
“不愧是丁宰相的公子啊,出手就是阔绰!”下面有人议论道。
在江晏书死后,宰相之位空缺,丁符身为户部尚书与太尉周抻则狼狈为奸多年,周抻则就让丁符当了宰相,而方才拍下芍药的正是丁家大公子——丁博。
呵,这样的人也配做宰相吗?
江晏书的眼神越发的寒冷,她死死地盯着搂芍药走下台的丁博,没发现有一道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粟风,你瞧她为何这般气恼?”沈怀璟在帘幕后那扇子指了指舞台最末端江晏书的位置。
粟风顺着沈怀璟的方向看去,只见江晏书的眼神在那一瞬间阴沉如恶狼,他见过她冷淡的模样,见过她求饶讨好的模样,可这幅样子却从未见过,“大概是......不服气自己技不如人?”
沈怀璟却笑了,“那你今日在她断弦后见她时她是何神情?”
粟风想了想道:“没有什么表情。”
“可有沮丧有哀伤?”
“似乎,没有。”
“那你觉得她是那种会因为自己技不如人就作出这般神情的人吗?”
“在下不知。”
“她非池中之物,此处困不住她,此方天地亦困不住她。”
粟风又看向在台上站在的江晏书,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平日冷淡麻木的面孔,垂眸看着脚尖发呆。
粟风想,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子,也不知道为何公子就对她有如此高的评价。
江晏书等前面的人一个个被拍下都等得生出了些许的困意来,她偷偷的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的抬起头,一阵微风吹过,二楼包厢的帘子被微微掀起,她猝不及防的对上了沈怀璟的眼眸。
沈怀璟握着扇子看着她,仿佛在透过她看什么。
在她目光接触到他的目光的一刹那,他挪开了眼睛,帘子也重新搭了下来,只余下帘子后一个模糊的身影。
前面的姑娘都一个个的被拍卖走,价格也越来越低,终于轮到了她。
前面有好几个姑娘都没人出价,于是她理所应当的以为自己也会没人要,正准备往台下走,就听见那丁博丁大公子喊道:“五十两黄金!”
江晏书僵住了,拧着眉毛看向还搂着芍药的丁博。
有人在他旁边道:“丁公子,这是最后一名呐,何必花冤枉钱。”
“这小妮子长得合我胃口,琴也弹得不错,只与一位美人共度良宵实在乏味,我还要一位。”
江晏书在心中已经把丁博的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她哪怕是和他坐在一起都嫌恶心,更别提和他睡一块了。
崔妈妈倒是挺高兴的,她对着江晏书耳语道:“那个景怀公子不过是家中有钱,可惜家中无人做官,今日丁公子看上你是天大的好事啊!”
江晏书冷哼一声,正准备抬腿随丁公子往台下走。
在往台下走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二楼包厢的帘幕,里面的身影一动不动,没有半分反应。
果不其然,她已经成为了沈怀璟的一枚弃子,没有被马上杀死已经弃子的最好结局了,她只能靠自己。
她在走向丁博的时候已经在脑海中思量起了逃脱之法。
“一百两。”所有人都看向了二楼的包厢,里面那人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了出来,带着几分懒散的笑意。
丁公子是个不服输的,又喊道:“五百两!”
“两千两。”这个数字报出来的时候,空气安静了一瞬,随后大家都好奇想要往上面看。
丁博颇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就这么个臭娘们,不值得老子花那么多钱,他要便要好了,老子不要了!”
江晏书停住了脚步,转而被人带上了二楼。
掀开帘子,只见沈怀璟已经在桌上倒好了茶,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江五,我若是不出手救你,你难道真要跟了那丁公子不成?”
江晏书没有接他递过来的茶:“我不渴。”
“怎么?怕我下毒毒死你?”
沈怀璟说中了她心中的忧虑,她确实怕他毒死自己。
“没有。”她淡淡道。
他故作疑惑道:“江五,你说今夜便会有两具棺材,可否告知我是何意?”
“还要再等等。”
沈怀璟笑笑道:“好,如若今夜我没见到,那你便为你自己准备一口棺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