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救了我一命?”
“没错。”
沈怀璟看着她严肃的面孔露出一抹笑容:“你为什么总把我想得那么坏?”
江晏书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你说的所谓的计划根本不是我的计划,今日我本就不会让你夺魁,就算你不自己弹断琴弦我也不会让你表现得太出色,至于顺便除掉你这种假设也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现在发生的一切本来就是我的计划。”
“可......”
“可我不是想杀掉你吗?”他把她的话接上,“但是我没搞清你究竟是谁,你身上的谜团让我感兴趣,我现在还不急着杀你。”
江晏书对沈怀璟的话半信半疑,她忽然发现粟风不见了。
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按理说粟风早就应该出现了,但今夜粟风一点踪影都没有。
她问:“粟风是去追行凶的人了吗?”
“嗯。”
“此人会用毒,粟风很危险。”
沈怀璟眯着眼睛看向她:“粟风的安危与你何干?你们两个不是向来不对付吗?”
“你我二人此时在同一条船上,我们若失粟风,如失一臂。”
话音刚落,就听见窗户被人猛地推开,只见粟风蒙着脸,一下子从窗户外跌了进来。
果不其然,他嘴唇乌黑,是中毒了。
江晏书凝眸看了一会后道:“无妨,此毒对身体并无损害,但会忘却一段时间的记忆,恐怕他是瞧见了那人的真面目被下了药。”
过了不久粟风便摸着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迷茫的看向二人:“我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在追人。”
沈怀璟问道:“你还记得你追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粟风想了半天摇了摇头,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江晏书叹气道:“害人性命的毒易制,但让人失忆的毒极其难制,此人不简单,我们要当心。”
沈怀璟让粟风回去休息后,对江晏书道:“江五,你怎会如此清楚制毒的事情?”
她反问道:“那公子能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变疯的吗?”
沈怀璟哑然,他不能,他疯掉的原因极少有人知道,他也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江晏书见沈怀璟不说话便道:“这就是了,每个人都有秘密,作为合作伙伴,我们需要尊重彼此的秘密。”
次日,江晏书被一阵嘶哑的哭嚎声吵醒,她睡眼惺忪的推开了房门。
只见宰相丁符抱着一口棺材大哭,
“可怜我儿年纪轻轻就命丧贼人之手,可怜呐......”
沈怀璟站在江晏书身侧道:“几日前,陛下想要削减镇北军数量,太尉的人极力劝阻,陛下询问宰相的意见,宰相并未表明立场,太尉对其颇有微词。”
江晏书知道丁家几代都是名门清流,唯独丁符是个胆小怕事的,故而为了保命依附于太尉周抻则。
眼下他在周抻则的举荐下当了宰相不免遭受一些流言蜚语,他既放不下身段又要保全性命,想必早就让周抻则起了猜疑,敢杀死宰相家公子的人除了周抻则外不会有其他人。
江晏书点点头:“这就更加能确信碎片藏在此处,当年太尉劫走了玉玺,这月红楼如果没有太尉撑腰,这楼主岂敢杀死宰相的儿子?”
“正是此理。”
“公子,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问,但我可以决定是否回答。”
“公子你对外称自己是富商之子,但却暗中为陛下做事,且对朝政了如指掌,我想这并不是公子的真实身份吧?”
沈怀璟转过头,直直看向江晏书的眼睛,他的眉眼温润,犹如被墨色晕染开一般舒展宁和,他就这么久久的望着她并不回答。
“公子?”江晏书咳了一下,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小时候,我父皇说我虽软弱无用,但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极会洞察人心。”
他顿了顿道:“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眼中并没有疑惑,我知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太上皇,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的眼睛就告诉我,你之前不但认识我,还深深的恨着我。”
“江五,你需明白一个道理,想要骗过别人,就要先骗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