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一直在梦中啊。
季阳病情情况稳定下来被转出重症病房。
刚醒还在迷糊之间徘徊,听着医生给身边人的嘱咐,眼神扫视再寻找陆拾壹,身边被前来关心早就在床边围堵的水泄不通,眼神从缝隙中季阳目光锁定。
他坐在了门口,不愿意进来。
母亲给足了领导们慰问,自己不想看见他们就便出去了。
床边上的领导人物季阳都无心叨扰,只想说什么时候能走,我什么时候能和六十一单独在一起。
“因为这次的行动所负伤我们会进行相关的追究”又是一顿套话,季阳不想听,结果与否这次专案结束就去行政岗或者教学岗位。
“好好修养,专案组需要你。”
陆拾壹几乎是这两天都在医院里辗转,这些季阳的母亲都看在眼里。
“我说,你对阳阳挺好的。”
陆拾壹尴尬又害羞,“嗯…季警官很照顾我。”
其实季母什么都知道,眼前的小孩是季阳的目标,关乎与案件的重要,原来是这个小孩。
“阳阳喜欢就好。”
季阳的视线一直保持在床边,始终没有看过他们,生怕门口的人儿走了,自己不敢叫上,那就糟糕了,好在他没有走。
第一轮散场后,留下的是季阳和陆拾壹的专场。
石头钻入流水,随着睁开的裂缝淌下。
“我走了,儿子,就拜托你了。”
“阿姨,你放心。”
陆拾壹看阿姨,拍腿扫灰,转身步履蹒跚的离去,长呼一口气吐出了刚才一直保持的紧张。
房间里人们逐渐离去,季阳见陆拾壹还不愿意进来,于是手指慢慢往上摸到了呼铃。
“你好,能帮我把门前身穿蓝色兜帽的小孩给叫进来吗?”
陆拾壹坐在门口,手指之间总有撕不完的死皮,脑袋里季阳躺在血泊里始终挥之不去,全身浸染血迹的季叔叔,害怕再也回不来的季叔叔,嘴上说着却没能来得及实现。种种陆拾壹都害怕,就连阿姨刚来的时候都想东躲西藏的
值班护士站在陆拾壹的面前,“你好,36床的患者想让你进去。”
陆拾壹惊喜,回头望向病床之上,石头击破缸壁,水花贯倾而出。
是心与心之间呼唤的人啊阶前万里。
终于能摸上柔软的头发,牵上熟悉的手,皮肤之间摩梭着的细纹,青涩的回音,帘子背后是二人的喜悦。
无人会在深渊里呼喊,自己没救了—
市局审讯室里死寂,谭卓被传唤到审讯已近过了六个小时,中途没有让谭卓接触过任何人甚至出去过,审讯室内的人接近疲惫不堪,可是谭卓却没有一点疲惫。
“警察同志,你可比屈警官还要差劲。”
谭卓不屑的将他和屈向阳相比,不说好也不说坏,就是差别太大了。
“屈警官还会安慰安慰我,你们,就是这么直勾勾的看着?”
监视器后面的一群人愣是被恶心到了,没想到他敢这么说,“那我们要下来安慰安慰你吗?”
事情交代的还是和第二次的笔录一样,但是第三名死者谭卓一直在往黑洞里钻,和老鼠一样,躲在不起眼的黑洞里,凝视着外面走过的人。
影子慢慢地伸向谭卓全部身体两手撑在桌边,汪禹明毫不吝啬的走到谭卓面前,“你想要什么样的安慰?嗯?”
粗暴,无理,细胞核都会他分裂,何况他还是断案大拿的跟班。
“汪禹明,回来。”
石凯峰用监控话筒传达着回来的命令,不得不说汪禹明的性子很急,也很粗暴,这种慢慢磨的风格汪禹明驾驭不了。
“你在这里看着”,石凯峰把汪禹明给拉回,自己在屏幕前端视着。
长得还不错,眼镜下有着窥探不尽的模样,像是明媚又浑浊的祖母绿,正在凝视着监控的背后,一眼到底。
“有意思”,一张笑容下是猜不尽的谜团,“难怪屈向阳会摇摆不定。”
但是他有个大胆的猜测,“你和屈向阳的关系很好?”石凯峰问道。
谭卓露出一脸耐人寻味的微笑,“很好,一直很好。”
“但是他最近没有联系你了。”
“因为你们在拿他出任务,这不是小孩子把戏。”
5月25号,邓瞳瞳失踪,并且26号收到死者匹配上DNA的皮肤。
“死者死之前你在干什么?”
“死者?她是时候死的?”
“那天通报了新闻,老师没有关注吗?”
“那段时间学校门口确实是出现过一起命案,早上路过的时候就已经被拉警戒线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说的这个案件,我的同事害怕极了。”
晚上监控虽然看不清但是大体确实和报案的一样。
“不,你在看骨瓷网站。”
“原来警察也会使用职务便利啊…”
邓瞳瞳走进小巷前,谭卓在她的前面。
“这是你手机里弹出来的邮件,还是个外国网名。”
“原来,市局的眼睛里都是细节呢…”
二者僵持不下,也没有松懈的意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百转千回石凯峰因为长时间的站立和精神紧张倒下了。势均力敌这场没有输赢的战论,谭卓身上有许多没被发觉的,因为没有人会对自己说出,“我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