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柠全然不知此刻自己的模样有多惹人怜惜,双眼被夜店里呛人的烟味熏得迷离,凝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却倔强地强忍着,不让那闪烁的水光落下。
他那纤细得仿佛一掐就断的腰肢,在这灯红酒绿中,更是将他的无助展露无遗。
顾凛自始至终只是漠然地站在原地,看着白柠在各色不怀好意的目光中,朝着吧台挪去。
顾凛微微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手中的素圈戒指,那戒指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清冷的光。
随后,他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圈,在角落里随便找了个沙发,长腿一迈,慵懒地坐下。
刚一落座,微微仰头,这个角度恰好能将吧台那边尽收眼底,他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幽深得让人窥探不出一丝情绪。
他抬手招来侍者,随口点了一杯酒,待酒端上桌,却只是任由它静置在那儿,碰也不碰。
指尖依旧转动着戒指,昏暗的灯光在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打下或明或暗的光影。
高挺的鼻梁,线条刚硬,优越的眉眼隐匿在阴影之中,周身涌动着阴骘暴戾的气场,让周围那些原本想要上前搭讪的人,都悻悻然打消了念头,只敢远远观望,不敢轻易靠近半步。
更何况,在酒吧炫目的灯光下,吧台上的清瘦身影宛如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吸引了整个酒吧人的目光。
衣料薄如纱,偏生最上端的纽扣严严实实紧扣到喉结下方,欲露还遮,晃动的射灯在锁骨凹陷处投下晃漾的阴影,让人心里直痒痒,恨不得撕开这层欲盖弥彰的屏障。
雪白衬衫束进银扣皮带,将少年抽条的腰线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禁欲与纵欲的界限在布料褶皱间暧昧不清。
分明裹得严实,偏教人从领口窥见欲念横生的新雪,在青涩皮囊下涌动成潮。
他垂首时天鹅颈弯出脆弱的弧度,后颈绒毛在廉价灯光里晕成金雾。
那截皮肤白得能瞧见淡青血管,没有一丝瑕疵,引得旁人心中无端生出些旖旎的念头,仿佛只要轻轻吮咬,就能在上面留下暧昧的痕迹。
要命的是此时他好像刚刚受了委屈,眼尾殷红,整张脸泛着新雪初融的潮意,美的惊人,让人愈发急切地想要知晓,当他委屈到极致,情绪彻底决堤之时,又将会怎样的动人心弦,会是一场怎样的视觉盛宴,叫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参与其中。
下身的长裤贴合身形,衬得双腿又细又直,展现出一种近乎完美的线条感,很适合把玩的弧度。
泛着冷调瓷白的手指修长而纤细,此时局促地交握着,指甲透着粉白的色泽,戒指上的碎钻在吧台灯下折射,这般昭示归属的物件非但没劝退窥视者,倒引得几道黏腻目光流连在粉白指尖。
像是一把火,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最阴暗的恶意,带着一种背德的刺激感,让人愈发按捺不住想要靠近的冲动。
再看那张脸,白里透红,就像清晨带着露水的蜜桃,又似刚刚剥了壳的鸡蛋,吹弹可破,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湿漉漉的杏眼被睫毛割成碎星,眼尾那抹红晕随着呼吸轻颤,微微抿着的小嘴,泛着糜红色,组成纯欲的风情。
他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闯入这片混沌,像误入狼窝的羔羊,一举一动都带着少年独有的懵懂与局促,澄澈的眼睛里,写满对这灯红酒绿之地的茫然,干净得格格不入。
是一位干净的小少年,没有被任何人碰过的,一张纯白的纸,可以肆意涂抹成任何你想要的模样。
命运好似存心捉弄,将他丢进这欲望的漩涡,还为他披上了一身成熟撩人的‘战衣’,被丢在喧嚣与迷乱交织,空气被欲望和荷尔蒙填满的酒吧。
暧昧的灯光摇曳,光影在他身上肆意游走,情欲的因子在空气里弥漫,与他骨子里的青涩激烈碰撞,彼此拉扯。
这种极致的反差,矛盾又和谐,轻而易举就勾住了周围人的目光,引得众人鬼使神差地想要去靠近,去探索。
此时,酒吧里的氛围愈发躁动,已经有许多人跃跃欲试。
“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在白柠耳畔响起。
被强烈的情绪冲击到有些失神的白柠,被这突如其来的搭讪惊得差点直接从高脚凳上跳起来。
好在长久以来的沉默习惯,让他迅速克制住了过激反应,只是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缓缓转过头,看向这个贸然开口的人。
来人长相颇为清爽,五官分明,带着几分白柠在电视里看过的精英男士的干练模样。
一头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白柠暗自猜测肯定是用了发胶固定造型。
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香水味,只是这味道在白柠闻来有些刺鼻。
而最让白柠不喜欢的,是这个人身上透出来的气质,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一种很粘稠的感觉,让他莫名地心生抵触。
白柠本就不习惯被陌生人突然搭话,此刻更是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选择闭口不言。
希望沉默可以赶走他。
可事实总是不如人愿,或者说不如白柠所愿。
精英男见白柠一脸‘害羞’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温柔的微笑,还颇为帅气地打了个响指,对着酒保扬声道:“给这位……漂亮的先生,来一杯Fjhsa.”
漂亮的先生?是说他吗?白柠偷瞥他一眼,那人察觉他的动作还再次笑了笑。
看来说的是他,但是漂亮先生?这是什么鬼称呼?
白柠感觉别扭死了。
他连连摇头:“我不喝酒。”
白柠身为豪门子弟,自然明白在这圈子里,应酬是难以避免的,而喝酒更是其中一项必备技能,学校安排的课程里也有品酒课。
然而,白柠却是个例外,他酒量极差,几乎是沾酒就醉,而且每次醉酒后都会断片儿,醒来后对醉酒期间发生的事毫无印象。
尤其一次,他当时只喝了一点,之后便不省人事。等再次恢复意识时,人已经回到家了。
他发现自己对醉酒后的经历一无所知,而齐仰得知他什么都不记得后,竟对他发了好大的脾气。
他问齐仰发生了什么事,可齐仰却不肯说,欺负他欺负的更厉害了。
那次经历让白柠现在都心有余悸,从那以后,便再也不敢轻易尝试。
“这位漂亮的先生,不喝酒,来酒吧做什么?”
精英男挑了挑眉,贴心的移开刚上的酒,眼神看向白柠,透着一丝炽热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