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愣了一下,垂头轻声道:“是。”
吉祥坐下后,黎晚细细看了她一番,见她眼大鼻高,小嘴红艳,身形娇媚,确是男人都喜欢的类型,不由点头,暗赞杨姨娘真会挑人。
吉祥被黎晚看的心虚,来之前杨姨娘一再交代,必须留在小夫人房里,以后好寻机得了大公子的眼。
她本以为小夫人看到她会横眉冷对,没想到眼前这位却瞧着脾气甚好。
“吉祥,你觉得大公子怎么样?”黎晚忽而开口。
吉祥怔住,小夫人这是何意,是在探她的口风?
她想了想,谨慎道:“大公子朝事繁忙,奴婢们很少在府中见到,然侯府对我们这些下人待遇极好,料想大公子定也是个极好的人。”
“那你觉得大公子相貌如何?”
吉祥闻言脸色骤然一红,支支吾吾答:“奴婢只远远见过一眼,不甚清楚。”
下一刻,吉祥的手被黎晚轻轻握住。
只见黎晚语重心长道:“大公子乃是天人之姿,你见了便会知晓,杨姨娘既让你来了,你便要抓住机会,以后见着大公子,定要主动好生伺候,明白吗?”
吉祥眼睛睁大,蒙怔了许久,小夫人是在鼓动她接近大公子吗?可是为什么呢?
黎晚看她满脸疑惑,暗道:当然是为了让你帮我来挡谢岐那厮,我是来帮他搞朝斗的,可不是真给他当女人的。
不过黎晚也只点到为止,拍了拍她的手,就让她下去收拾了。
屋内只剩黎晚一人,她拿出纸笔,以及从江府带来的江非晚以前的练字帖。
为了不让人怀疑,她写信必须拓印着江非晚以前的字迹,虽不能保证一模一样,但也能做到八九分像。
她给萧梵写了信,询问他入了宁远侯府,接下来该做什么。
写完信她又犯了难,该把信送到哪呢?总不能堂而皇之的送到四皇子府上。
这个萧梵也真是,让她做细作,却连个联络方式都不给她。
黎晚握着信,在房中烦躁的走来走去,直到用过晚膳,依旧没想到好法子。
晚间,秀禾帮她卸妆拆发,一旁端着净水盆的丫鬟,也是今日刚来的其中一个,因她是四人中身量最高的,故黎晚对她印象颇深,记得她叫随喜。
秀禾拆完发,出去给黎晚拿夜间用的汤婆子。
随喜拿了湿帕子递给黎晚,黎晚去接时,她却忽而往回一收,让黎晚握了空。
黎晚疑惑的看向她,却见她眼中没有方才的恭顺,反而透出满满冷意。
她把湿帕子放到铜盆边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黎晚。
“江姑娘,主子给您的,主子让奴婢以后在宁远侯府陪着您,你若有事,交代奴婢便是。”
黎晚接过信,“你主子是?”
“四皇子。”随喜答。
黎晚点头,“知道了。”
说是陪着,其实是监视罢了,也好,她正愁如何联络萧梵。
不过萧梵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塞进宁远侯府,看来这谢岐,也不过如此,家都守不住!
入夜,寒风又起,天越发的冷了。
黎晚看完萧梵的信后,细细思索了一番后,窝在暖榻内入睡了。
而与她一墙之隔的枕云堂内,却依旧灯火明亮。
谢岐坐在宽大的紫檀桌案后,修长的指尖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
而他面前,正放着晋林军兵将名册。
沈捷将一份抄写的书信放到一旁。
“四皇子的人是个叫随喜的丫鬟,刚进侯府不到半年,今日杨姨娘为映月居选人,她给掌事婆子塞了银子,进了映月居。”
“我们从她身上悄然拿了信,抄写后将原件又放回给她,这会儿,她应该已经把信给江小夫人了。”
沈捷顿了下,思付道:“四皇子为何要让小夫人偷晋林军兵将名册,小夫人会不会真的来偷?”
谢岐垂眸,视线扫过那封信,再到晋林军名册上,轻敲案面的手指停下,“江非晚来不来偷,就要看萧諴让不让她偷。”
沈捷眼眸一亮,“是啊,小夫人是三皇子的人,如今接到四皇子的任务,定要与三皇子商议,咱们顺便还能探查出小夫人和三皇子的联络方式。”
沈捷说完便隐约觉得不对,怎么说的好像小夫人要和三皇子私通一样。
他悄悄去看大人,猝不及防对上大人的冷目,迅速低下头。
“给她个机会出府。”
大人眼神冷,声音更是没有温度。
“是。”沈捷快速领命。
翌日,黎晚特意起了大早,想赶谢岐出府前与他商议商议。
没想到到了枕云堂,小厮才告知她,大人今日休沐,恐还未起来。
晨起天色昏暗,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碎雪。
因着谢岐一贯不用暖炉,遂而枕云堂的正厅内又大又冷,黎晚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手脚冰凉。
她将又一杯热茶饮下,忍不住小声道:“懒货,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起。”
懒货,是她们边境辱人的话。
“没想到,大家闺秀的江姑娘,还会说粗话。”
谢岐迈进正厅时正好听到她的话,挑眉看她,“懒货,这词倒也新鲜。”
黎晚心一虚,抿唇没接他的话。
他从她面前走过,带着满身的寒气,再看他精神奕奕得模样,明显不是刚起榻,反而是从外面回来的。
“大人一大早去哪了?”黎晚脱口问出疑惑。
谢岐幽幽看她一眼,随意在她对面的圈椅上坐下,抿了口热茶。
“怎么,刚进府便要探查我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