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荆玉也一直相信,世界上没有钱不能解决的事。如果有,那就是还不够有钱。
自三年前得了王老道的巨款,荆玉的生活别提多滋润美好了。
隔三差五去度假,日常买买买,夜生活再点几个干干净净的小男生…
吃好、喝好、玩好,他整个人好得不能再好了。
这就是荆玉从小到大的梦想生活!
自由自在!
吃香的喝辣的!
这不,今年大年夜,荆玉就去了泰国曼谷跨年。
在中国人眼里,跨年往往是新年的开始,通常要与家人,亲朋好友一起度过。但荆玉无父无母,身边又没什么亲朋好友,倒不是特地飞往泰国赶着跨年……
只是,元旦的时候,他竟无端想起许知了。
在他们高三的时候,孤儿院得了许多资助,翻新了许多,年末元旦的时候,那些资助人甚至还送了些低温烟花。
资助人虽好心,但却未免不食烟火了些。
院长看着门口的箱子暗暗发愁,实在担心孩子们燃放烟花会受伤,正巧看到他们放假回来,便把那些烟花分了,让他们放完再回来。
那时,还在上学的人已经不多了,打眼一看也就十多个。
孤儿院里的大多孩子,长大后都去了技校,学习能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他们没有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
即便院长和老师们多次强调,但,以后出社会了,过得再差还能比当孤儿更差吗?
孩子们心思简单,想不出关窍,于是除了许知,荆玉,谢不必,王笑林这几个同寝室的成绩稍微好点,其他寝室的孩子们即便在上高中,但成绩却也只是一般,甚至有几个,校模考只考了350多分,离本科线差了近一百分。
高考在即,成绩却尴尬如天气般糟糕,令人心寒。
因此放假回来的时候,其实多数人心情都挺一般的。更何况那几个同寝室的,由于他们成绩好,路上说个不停,很是轻松的模样。考不好的学生看着看着,自然心底忍不住烦躁难受。
都是孤儿,凭什么他们比自己强?
我过得不好,大家都别想好过!
其实在孤儿院里,和荆玉一样,心思阴暗,想法恶毒的孩子不是少数。只是他们大多有理智的约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但荆玉不是。
他愚蠢。
如果荆玉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什么坏招,他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如果这件事被人发现会怎么样。他第一想法永远是,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成功。
…荆玉好像从没考虑过失败。
尽管这些年他也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但骨子里的自私自利却好像压根没变动丝毫。
当时,听到院长让他们领烟花,荆玉便猝不及防的推了许知一把。他的本意是嫌许知叨叨叨烦人,正好去领烟花,清净一会。但几乎被推得踉跄的许知却回头,有些惊讶,甚至眼神放光的看着他。
…神经病一样。
荆玉心底嫌弃万分,就看到许知高高兴兴的挤过去领烟花。他走得快了些,跛脚的荆玉没跟上,冬天太冷,荆玉也懒得上去凑热闹,来回跑,于是就待在旁边站着。
一副大爷样。
谢不必撇了撇嘴,不作声,脚步却往许知那边走,看都懒得看他。
王笑林一直是个粗线条,难得察觉不对,眯了眯眼睛,奇怪的对着荆玉说,“玉玉,谢比比他刚刚怎么了?跟谁欠他钱一样,突然脸色难看要命。”
大冬天,荆玉怕冷,半张脸都包在围巾里。
听到他这样问,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似笑非笑的说,“也许是被人抢走老婆了。”
“啊?”王笑林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一副傻样,跟驴一样,“老婆?谁老婆啊?难道比比谈了?啊?”
什么事情,反复重复就没什么意思了,更何况荆玉只是随嘴一说,于是收了笑,不耐烦的白了王笑林一眼,“滚一边去,少烦我。”
王笑林粗线条,没察觉到荆玉的厌恶,以为他在开玩笑,嬉皮笑脸的凑上去,“不嘛不嘛,我好喜欢玉玉的。”
许知拿着烟花,就猝不及防听到这句,心里有点难受,连带着那烟花的手都攥紧了几分,“干什么呢?”
许知不动声色的拉开王笑林,胡乱塞了几根烟花给他,“谢不必那里还有,你去那边,我和荆玉去那边。”
被一把拉开的王笑林有点懵,下意识的就听从了许知的安排,等反应过来后,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花,再看看不远处,许知含笑低头朝荆玉说着什么。
王笑林突然有点牙疼。
难道班级里那些乱七八糟啥都磕的女生们真磕对了?许知和荆玉真的是同?…不能吧?这道可不兴走啊。不行,他得想办法暗搓搓的试探试探。
王笑林满脑子都是这种想法,一时间话少了许多。而谢不必的心思细腻,早在王笑林朝自己走来的时候,他就猜到是许知让他来的,心里失落,也没什么要问,要说的。
于是两人相顾无言,准备点燃烟花就回去,却发现没有打火机。
不远处,许知倒是在帮荆玉点烟花。
此刻,尽管谢不必和王笑林两人心思不一,但却全都默契的没上去打扰。
没打火机,即便拿着烟花也是白费,但那边气氛似乎融洽极了,王笑林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于是他尬聊,“比比啊,你谈恋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