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二人顺着河流流到了一条乡间河道。
河畔上,庄苑浑身湿透的蜷缩着身躯靠着一棵青松。此时已经到了傍晚,衣襟湿润,风吹在身上,带着一丝寒凉。
庄苑看了看方才李听澜离开的方向,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忧,李听澜让她在此处等他,可是李听澜已经离开许久都不曾回来了。
二人刚上岸,李听澜就顺着小道寻去,二人虽然已经逃离了那个坑,但眼前的地方,二人并未来过,接应的人还未来,二人需得暂时寻个住处。
本以为四处无人,李听澜忧心庄苑的安危,正欲返回之时,巧然间,遇到了几个在河畔边玩闹的小孩,他思索了一番,便上去询问了一番。
得知前方有个村庄,李听澜讲明缘由后便随着这几个小孩进入了村庄里面。
这几个小孩之中年龄较大的一个男孩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是村长家的孩子,命唤长富贵。村庄不允许外人进入,多亏了长富贵的引领,李听澜才得以进入这个村庄。
“外人不得随意进入我们卧龙村,你随我去找我爷爷上来商量,若是我爷爷同意,那你便可以留下来。”其他小孩都已散去,只剩长富贵领着李听澜向着他家走去。
”多谢“李听澜回应道。
方才进入这个村庄时,李听澜心里就有着一丝不安,整个村庄阴沉沉的,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十分压抑。
村庄的每户人家都是紧紧挨着排列成一排,前往长富贵的家,路上经过一个祭祀台。
祭祀台十分宽大,两侧摆放着十几个铜鼓,中间层层递进摆放着一层动物的枯骨,正中央,设立着一座高台,高台中央摆放着一个炉鼎,炉鼎四周围着十几盏火炬。
祭祀台之下也摆放着许多各种动物的骨骸,由于摆放的过于杂乱,无法看出是什么动物的残骸。
见李听澜目光紧紧的盯着祭台,长富贵介绍道。
“这个祭台是由我们的第一任村长带领修建的,每年这个时候,村民们耕作谷物之时,便会在此处大规模的举行祭祀,希望之后能风调雨顺,有一个好的粮食收成。“
“那中间的炉鼎又是作何?”李听澜神色晦暗的问道。
长富贵思索了一番道。“这个我也不知,原是没有的,但前几日有一伙人来到我们村庄,说要借我们的祭坛做个法事,我阿爷原先是不答应的,奈何那些人给了每一户村民一千两白银,村民得了好处,纷纷来我家劝诫,我阿爷迫于压力,才应允了此事,这个炉鼎便是那些人带来的。”
听此话,李听澜眉头间拂过一抹凝重。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村长家。
眼前的房子与方才所见的瓦片房子并无不同之处,从外面看去,平平无奇。
“这就是我家了,你随我进去。”长富贵说道,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听澜也随着走了进去。踏进门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院落,院落中央种着一棵梨树。而院落左右两侧是两排屋舍,供人歇息,正前方是一间堂庭,用来招待客人。
“阿爷,我带了个人来寻你,他想在我们这儿暂住一晚。”
长富贵大喊了一声,很快一个杵着拐杖老头便从堂庭走了出来。老头弓腰驼背,身着一身褐色麻木衣,此人正是卧龙村的村长。
村长缓慢的向着二人的方向挪动着。
待村长来到二人身前时,李听澜抱拳道。“晚辈与吾妻途径此处,见天色已晚,赶路劳神,干粮已尽,可否让我二人在此借住一晚。”
村长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轻人,面色一沉。“你这般身份的人,理应有随从伴随,为何选择来这个寂寂无名的村子,莫不是对我卧龙村意图不轨。”
村长言辞犀利,话一出,顿时周遭气氛浓厚严肃。
李听澜一直穿着宴会之上的衣服,再加上他一身风骨翩翩。若是有点见识的人,一眼便足以看出此人身份不凡。
李听澜面露一笑道。“村长言重了,吾与吾妻的确是遇到了一番困扰,方才来此处借宿,此处出行并未带随从,只有我与我妻子二人。”
村长听此话巡视了一圈看向李听澜道。“那你妻子在何处?”
“她暂且在村外等候。”
卧龙村夜晚,外面有豺狼,不少村民夜晚出去皆遭遇不幸,此时天色将黑,卧龙村外实在是不安全,村长思量了一番,叹了一声气道。“罢了,你快去把你妻子寻来,你二人今夜暂住我家,待明日以后,你二人自行离去。”
得到应允后,李听澜道谢后便立即前往河畔寻庄苑。
寻到庄苑时,庄苑已经靠着青松睡着了。
李听澜蹲下身,拂开庄苑脸上的发丝,看着庄苑熟睡的面容,听着庄苑吁吁的呼吸声,李澜眉间浮现一抹柔和。目光流转,自上而下,缓缓从庄苑的眼睛,鼻尖,滑到嘴唇。
想起在水下时,为给庄苑渡气,无奈之间抚上她的唇间,流转之间,一片柔软宁和,李听澜怔怔的看向熟睡的庄苑,喉结间不由得滚动。体内传来一股燥热,微风吹拂,心间的欲望便再也压制不住。
看着庄苑平静的睡颜,李听澜俯身对上了庄苑柔软润合的唇瓣,唇间流转,他轻轻舔舐着那一抹此刻独属于自己的“蜜糖”万千思绪顷刻之间涌入心头,凉水浇灌,也无法溟灭。
李听澜的动作极轻,似是若获至宝,不忍亵渎,却又贪恋这在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他自诩虽久经沙场,本应一身粗犷武将,却偏偏生出了一副文人骨。也随着父亲养出了一副喜好读书的习惯,世人重欲毁己身,他本以为自己能做到一尘不染,无欲无求,直至遇到庄苑,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一个俗人,与世人并无不同。
庄苑的出现,就是他最大的变数。
身下人语齿间传来一声娇嗔,李听澜心神一紧,方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那抹来之不易的温暖。
见庄苑眉头微皱,却并未睁眼,看来是睡的极其不安稳。
李听澜落下心,抱起了庄苑,离开的此处。
一路上,庄苑睡的极其不安稳,好几次似是极其缺乏安全感,表情流露出一丝痛苦带着低咛,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抓着李听澜胸前的衣襟。
感受着身体的沉重,庄苑挣扎许久,才缓缓从睡梦之中脱离了出来,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庄苑心里一宽。拂上李听澜的面容眼神之中带着些欣喜道。“还好,你没死。”
李听澜低头望向庄苑,看着庄苑欣喜的面容,李听澜带着些许疑惑道。“怎么了,是做噩梦了?”
手掌之中传来温热,庄苑心里一颤,这不是梦。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急忙道。“对不起,殿下,我冒犯了。”
李听澜看着庄苑慌乱的面容,轻笑出声道。”那你说说你是如何冒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