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藏得如此隐蔽,想来这个便是真正的钥匙孔了。
接下来只需找准真正的钥匙,一切便迎刃而解。
荀知颐站起身,将播报鸟放回原处。他再仔仔细细盯着自己手中的钥匙,没一会儿又把它们通通扔回了竹筒里。
“傻子。”播报鸟叫骂一声,“不仅毛手毛脚,连这个机关都解不开。”
荀知颐被他吵得有些烦,干脆伸手在鸟脑袋上拍了一下,示意他闭嘴。
播报鸟这才安静下来,一声不吭。
见它安静下来,荀知颐顿了顿,紧接着将左手边的花抽了出来,放在手里看了两看,蹲下身去,对准那个小洞,将花枝送了进去。
“轰隆”一声,墙面里面不知什么东西在响,过了几秒钟,墙面轰然一下分裂成两半,从中间露出一条小道。黑黢黢的,墙面上挂着几只小灯,昏黄的灯光根本不足以照亮整条小道。
荀知颐稳稳地踏进小道,墙面在他的身后合上。插在孔洞的鲜花则仿佛活了一般,须臾间便跳回了竹筒里,安安静静地等候着下一位访客。
小道不算长,没走一会儿便见了光亮。
里头的空间很大,却落了许多的灰,看起来便知许久未曾有人打理过了。架子上的书拴着铁链子,不允许外带出去。
他找了许久,都还未有什么收获。禁书间里的书同样多,一时半会约莫看不完,他只得尽力多找一些,早点找到自己需要的。
就在他搜罗寻找之际,入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鸣,紧接着是一道脚步声,不急不缓。
荀知颐闻声,手中握着书,不敢乱动,定在原地。手中的书一旦动了,连带着铁链也会一块发出响声,定然会打草惊蛇。他将身子稍稍一转,正好贴在架子上。凝神敛息,注意着来人的动向。
他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但从眼下的状况来看,来者绝对不善。
脚步声逐渐逼近,荀知颐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尽力做到悄无声息。室内一片寂静,只有脚步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荀知颐从书的缝隙中看着来人的动向,书正正好好挡住了他的脸。从衣服样式来看,此人是青来绪的可能几乎可以排除。那人一排一排书架找着,可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书上,每走进一排只是快速扫了一眼,便换了下一排,目的明确,仿佛就是来找他的。
那人的距离离他越来越近,仅仅只有一面书之隔。
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荀知颐看准时机,一手将书摆回架子上,一手迅速抽出剑,猛地向前。哐啷一声,在那人即将转进他这一排时,以剑抵至他的咽喉。
只消那人再进一步,便可一剑封喉!
“欸欸欸,等等等等,有话好好说。”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荀知颐的耳朵,他这才将手中剑放下,仔细打量着来人。在自己脆弱的记忆中寻找着此人的存在。
“记不得我了?”
“尤岑生?”荀知颐忽然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人,他微微眯起了眼,满目警惕,“是你?你来做什么?”
“我么,情况有些复杂。”尤岑生揽过荀知颐的肩膀,将他往一旁的空地带去,“你听我慢慢同你说。”他说着,瞧了荀知颐一眼,“你的记忆应当回来了吧?”
荀知颐有些不习惯,一使劲挣开了尤岑生的怀抱,毫不避讳,颔首道:“是。”
“那就对了。”尤岑生道,他又看了看荀知颐,有些不确定,“但我瞧你……应当有些东西还没回来,罢了,你来禁书间,是不是为了记忆这件事?”
荀知颐点头。
尤岑生双手抱胸:“这可有些说来话长啊……算了,我同你长话短说。”他想了想,斟酌了下自己的语言,“你身上被下了禁术……嗐,有些东西我不能同你多说,你自己看吧。”
他说着,不知从哪摸出一本书,递到荀知颐手中。
荀知颐接过来一看,翻开的那一页,上头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捂嘴禁术。”
捂嘴禁术,中此术者,六觉封闭知觉,所知所感皆难察觉。且当此人经历的事情会触动并带起情感时,关于该段事件的记忆会被即刻抹去。
荀知颐阅毕,看向尤岑生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探究。
“这是……”
“你应当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对劲,不用怀疑,皆是此术的症状。但你情况比较重,有些记忆应当是还没回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那我该做些什么?”荀知颐问,“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尤岑生闻言愣了愣:“你不想解决这个问题吗?”
“没什么想法。”荀知颐耸了耸肩,“日日按部就班地过日子……也便这样了。”
尤岑生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你需要陵南。”
“什么?”荀知颐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需要陵南。”
荀知颐淡道:“胡说什么呢?我同他,应当没有什么别的关系了。劫也历完了……嘶……”
他话还没说完,脑中的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活像唐僧常对悟空念的紧箍咒,吵得他头疼。
“罢了,你先按着我说的去做吧,这件事挺重要的。”尤岑生说道,“如果你不照做,整个天庭会倾覆也说不定,毕竟现在已经摇摇欲坠了。”
“就是颠覆了又如何?”荀知颐哂笑两声,神情淡然,“我又为何要相信你?”
尤岑生见着荀知颐淡漠的神情,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几步,表情惊慌,口中连连念着“造孽,造孽”,听上去很是骇人。
“你究竟在这装神弄鬼些什么?”荀知颐蹙起了眉头,语气里也带了几分不耐烦,“有话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