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红衣服的怎么那么像他那个骗子大哥?
“哥!”江文心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
待看到那个红色衣服的人回头后,第一时间就是把自己筐里的一百文钱藏到了鞋子里。
“哥,你怎么回来了?”
江文心的语气活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江文霖扫过他送饭的竹筐,自家便宜弟弟为什么要给这个陌生男人送饭?
“这位兄台,你和我弟弟……”
没待他问得两人关系,刚才驴一样倔的男人就虚弱地倒在地上。
包着纱布的右脚努力往前挣扎了两下,然后无力倒在地上。
江文霖目瞪口呆,这不是个执拗书生吗?戏剧学院毕业的吧?
还不待他批判这个碰瓷行为,江文心就赶忙上前,挡在这个男人身前。
“哥,你别欺负他了,他是个穷书生,一文钱都没有!”
说罢,又赶紧补了句:“我也一文钱都没有!”
江文霖沉思片刻,看来这个傻弟弟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接过便宜弟弟的竹筐,里头只有剩下的半个鸡蛋饼和几个咸菜疙瘩。
江文霖的良心隐隐作痛,又把自己买好的大包小包拿了过去。
“这是给爹娘买的肉、这是一些米面油,还有一些蔬菜水果,下次你把爹娘的尺寸带来,大哥再给你们做几身新衣裳。”
江文心呆滞地看着他哥往出拿东西。
江文霖说着,就差指天发誓地强调:“大哥现在不骗钱了,有正经营生,这是我用赚回来的钱给爹娘买的吃食!”
江文心回过神来,虽然一个字都不信,但还是收下了他的东西。
毕竟家里除了这几个人,就是空空的米缸,除非他把全家都提脚卖了,否则是搜刮不出几分钱的。
“这位江公子身体弱,你去给他熬碗肉丝粥补补身体。”
打发走江文心,破旧的屋子里,一股无声的硝烟再度开始弥漫。
那苦主也不装瘸了,而是一脸痛心道:“文心有你这样的骗子哥哥真是倒八辈子血霉。”
江文霖开门见山:“那你呢?江公子,你可是来找我全家麻烦的?”
那苦主闻言脸色爆红,又猛烈地咳了起来,支起两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卑鄙!”
江文霖打量着他的神色,心道恐怕最开始也是不怀好意的,中途遇上了别的事又被文心所救,这才改了主意。
“不论你信不信,冒充你身份并非是我本意,我也是被人逼迫。不然我一个骗子有如此本事做点什么不好,为何还要骗人呢?”
“你少信口雌黄的装好人了。”江温林鄙视地看着他,“你扪心自问,你是这样的人吗?你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就没想过要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兄弟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他是懂怎么扎别人心的,江文霖顺时无言以对,看他这气愤的样子,活比自己还像个江家人。
“人都是会变的。总之,江公子所谓的‘赶尽杀绝’非我所为。你可以回忆一下,若非你一上来自报家门,我都不认识你是谁?何况如果我真的想对你行不轨之事,方才只有我们二人的时候,我就可以下手了。”
江温林还想反驳,江文心回来了。两人都默契的掀过此事不提。
江文心有些担心大哥欺负这个书生,不放心地回来守着两人。
防他比防贼都认真,江文霖借了原身一条命,便注定要替他背这些黑锅。见此,也只能直白的说明来意:“爹娘还好吗?我想回家看看。”
“挺……挺好的,见到你就不一定了。”
江文心拿不准大哥现在是什么打算,只知道万不能再让他回去气爹娘!
……
江文霖有些汗颜,看着这个才十六岁,就撑起家里重担的哥儿,没忍住道。
“对不起,大哥不在的时候,真是辛苦你了。”
江文心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还是他大哥吗?莫不是练什么神神叨叨的功法,让鬼附身了?
要人相信骗子可以改邪归正,远非一夕之功。江文霖只好留下20两银子暂时打道回府。
他脑袋里想着事,出村时,却没注意身后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董大力远远看见有个红衣男人从江家那间破房子里走出来,还以为江文心在私底下做那种见不得人的皮肉买卖。
他心中更加鄙视,却又有个声音道:若是被人撞破江文心这些个丑事,他岂不成了没人要的哥儿?到时不花一分彩礼将他娶回家,再纳个妾。
让江文心干活,养活他和美妾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