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选手们只能继续徒步前行。走了不知道多久,在选手们即将败倒在这无尽的干渴和疲惫中时,远处出现一个模糊的轮廓,孤独的矗立在金色沙海之中。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轮廓之下,疾速往回跑。
是万宝子。
他满额是汗,喘着气大喊:“师兄!是酒庄。沙绪酒庄。”
这下,选手们跟打了鸡血似的,原本疲惫的眼睛都变得清明了,纷纷快步往前跑。
终于看清了。
一座砂岩色的石土堆砌而成的尖顶堡垒,周边连绵起伏的沙丘像城墙一样环绕、抵御风暴。两座沙丘之间的空地上装着铁栅栏,挂着沙绪酒庄的牌匾。
陈离翡雀跃的、跳着脚指着牌匾,“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我就说往北准没错!那群南下的蠢蛋肯定找不到酒庄,说不准都在偷偷哭了。哼哼!”
柳鸷蹙眉,眯着近视眼,左右张望。
柏封棠的法扇轻敲了下柳鸷的肩膀,“看什么?怎么找到酒庄了,你不开心?”
“没、没看什么。”柳鸷没有找到墓碑,怀疑自己猜测错了,根本没有在画里。可
这时,忽然插入一道被砂纸磨过的声音,“你们是谁?新来的人吗?”
一群人刷刷回头,是一个身着衣裳,但浑身包裹着麻布条的龛。龛回头,朝不远处喊了声:“大哥,这里有新......”柳鸷速度极快,一剑割下它的脑袋。
前头,还有一个龛,见状快步往沙绪酒庄跑。
柳鸷说:“不能让它跑了。”
柏封棠闪跃,两步追至,出手卡住龛的脖子,咔嚓一声,直接拧断。龛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糖葫芦般的热血,随头颅倾洒黄沙。
柏封棠用掌心的麻布条,擦了擦虎口上的血。
两个龛的尸体变成骸骨,流出了两片金箔和情绪,是恶和惧。
冷荻摘下身上的水葫芦,收了恶,扭头问:“惧已经有了,还有要?”
柳鸷说:“都收着,以防万一。”转而和选手们,解释道:“我怀疑,沙绪酒庄里可能都是浑身麻布条的龛,如果不杀他们可能会引来更多的龛。”
“哦,我又不在乎它们,你干嘛解释?”陈离翡说。
“好吧。按老头龛的说法,现在这些龛都在收集七情六欲的情绪,来灌溉葡萄藤。你们已被感染的人,现在是行走的情绪库,如果就这样进入酒庄,很容易成为攻击的对象。”
曲皓尧问:“那我们要怎么进去?用掌心的布条绑住脸吗?”
“这个可以试试。”陈离翡解下,已自动包裹到手臂的麻布条,“还挺长了,足够绑脸了。”
“那柳鸷,你和万宝子,还有谷栖下怎么办?”
柳鸷指了指地上的骸骨,早知道刚刚应该先扒它们的麻布条,再杀了。柳鸷无奈,“一会,去前面看下,有没有其他的龛可以扒的。”
蓦地,一条纯白的麻布条递至柳鸷跟前。柳鸷侧眸,柏封棠淡淡地:“用这个,干净。”
万宝子问:“师兄,那我怎么办?”
柏封棠说:“没了。”
万宝子哼哼两声。
选手们一个个斩断掌心的麻布条,包裹上脸。陈离翡招呼着:“那小孩,我这有多的,给你。”
冷荻和白从欢也匀了些给谷栖夏。
柳鸷刚把脸和脖子包裹好。冷荻将水葫芦拧紧,递给柳鸷,“这水葫芦里,一共收集两份哀、两份惧、一份欲、一份恶,还差喜、怒、爱。交给你保管。你没有感染,比较安全。”
“我怎么觉得我反而更危险,一个酒庄的龛,加上你们,万一全发狂了,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不会,我相信你。”冷荻郑重道。
柳鸷被委以重任,接过水葫芦,“我尽力。”
“美人姐姐,不用怕!还有我呢!”万宝子笑嘻嘻地伸出三根食指,“只要这个数,我会拼死保护你的。”
还馋酒?柳鸷偷偷望向柏封棠,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一幅孺子可教的,搓了搓万宝子的小脑袋瓜。
柳鸷:“......”怎么双标了?
一群人伪装好,为了不引起注意,前后分成三队走。选手们陆续穿过铁栅栏,进入沙绪酒庄,像进了一座西域古城。
酒庄的长街上,人来人往的龛。街道上有许多小摊,贩卖着冰糖葫芦、包子等,街道边是以黄岩石堆砌的房屋商铺,各个招牌上写着。
千峰颜料铺。
天悦颜料铺。
西喜画纸铺。
......
全是和画有关的材料铺。
吃食摆街道,画摆门铺里,看来老头龛这一点没骗人,真是画学兴起。
柳鸷和柏封棠、万宝子、谷栖夏一队。几人路过千峰颜料铺,柳鸷说:“你们在这等我,我进去问问有没有木乃伊棕。”
柏封棠说:“我陪你,你一个人不安全。”
万宝子举手,“我也去。我也去。”
柳鸷连忙摆手,“宝子,你在这里照顾栖夏。这是很重要的任务哦。”
万宝子瞅了瞅谷栖夏,勉为其难道:“好吧。”
柳鸷和柏封棠一前一后进入颜料铺,铺里左右各三排木架上排满了琳琅满目的颜料,还有十来位龛客在选购颜料。
柳鸷看花了眼,揉了下眼睛。柏封棠说:“架子上没有木乃伊棕。”
这时,走过来一位掌柜,“两位要点什么?我们店可是酒庄颜料最全的。”
柳鸷哦了一声,“既然如此,那贵店有木乃伊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