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龛愤怒着:“你这没人教的!你懂什么?我这么做都是为它好。滚开。”女龛推开万宝子,蹲下来,缠满麻布条的手掌摩挲着小孩龛的脸上的麻布条,也哭了,“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现在画不出就要多画!只要你要努力画,肯定能画出来的!”
“母亲我不想画......”小孩龛哭着被女龛拉走。
万宝子气鼓鼓的还想追,柏封棠喊了一声,“回来。”
万宝子不满,瞪师兄,“为什么不让我追?”
“你越界了。”
万宝子不解,“可是师兄,你不是教我要尊老爱幼吗?那个小孩龛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我就是想帮它。”
“你帮不了它。出生在这个地方,摊上这样的家人,它的命运便以被决定。除非。”
“什么?”
“等它长大,长得比家人更强大,就没有人可以逼迫它了。”柏封棠说完,目光投向柳鸷。
全程旁观的柳鸷别过眼,走到谷栖夏旁边去,“栖夏,你刚有伤到吗?”
谷栖夏摇了摇头。
柳鸷耳边的空气,突然传出冷荻的声音,“柳鸷,从颜料铺往前一百米,左拐、直行五百米,我们在这里看见墓碑了。”
柳鸷欣喜,背过身取出金箔,两指轻按,“冷荻,墓碑有钤印吗?”
“有,四个钤印!”
“好,马上来。”柳鸷顾不上脚的疼痛,牵着谷栖夏,催促柏封棠和万宝子速度些。几个人飞快过去,选手们都来了。
一个石面粗糙的墓碑,静静的矗立在一堵高耸的围墙下。墓碑上镌刻的:展绪之墓,四个字似乎被风沙侵蚀过,展字的尸字头都已经斑驳的不清。
但确实有四个相同钤印,都是展绪之印。
“为什么钤印越来越多了?到底什么意思啊?”陈离翡问。
柳鸷把先前和画人柳鸷的猜测,与选手们重复了一边。冷荻听明白了,总结着:“也就是说,我们之前都在一幅幅画里,而现在我们所在的场景是第五幅画。”
“对。龛主在画外监视着我们,此刻亦然。”
“啊??”陈离翡立即双手捂住裆部,“不是吧?那我之前、之前撒个肥尿也都被它看光光了?”陈离翡继续追问:“这龛主男的女的?啊!墨墨都怪你!当时还不让我扒光干尸瞧瞧男女!”
“......”众人满额飘过黑线。这清奇的脑回路!也是无敌了。
一路都闷声不吭的白从欢,忽然开口,“进入神龛前,阙庭给的龛品是一只钗笔。结合小鸷的说法,既然是画,那龛主大概率是用那只钗笔画,如果我们能拿到钗笔,是不是可以画一个千菲出来?”
冷荻皱了下眉说:“小白,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
柳鸷的手覆在冷荻后腰上,示意她,转而说:“小白,你说得方法也可以一试,但不管最后是否能复活她,你要记住,她都活在我们心里。”
陈离翡也安慰着:“她肯定也希望你好好活着,继续做快乐的小白。”
白从欢杏眼红红的,氤氲着水雾,嘴角扬起了笑,“谢谢你们。我好着呢。”
“我认识的小白,快乐美丽又泼辣,可不是爱哭鬼哦。”
“我才没哭。”
柳鸷拍了拍她,才转回正题,抬了抬下巴,“墓碑后面的这堵墙后是什么,你们看过没?”
冷荻欲言又止,“是葡萄园。”
原来冷荻这队,方才借买糖葫芦之由,和小摊贩的龛打听,才知道龛主以九块金条为赏金,吸引神龛内所有的龛学习画画,若画出龛主赏识的画便可得九块金条,成为上阶龛,成为龛主的左膀右臂。
所以,沙绪酒庄内的所有龛,都在学习画画。但百年来无一龛,能够成为龛主的入目之宾。
后来,葡萄藤被感染、酿不出美酒。龛主喜酒,宣布献酒者可得它亲自授予画艺。所以酒庄内的龛开始收集情绪,灌溉葡萄藤,试图酿出美酒贡献给龛主。
冷荻方才就是循着葡萄园的外围,无意间找到了这座墓碑。冷荻提醒:“下一次的酒骨龛就在五天后。按照规则,我们也要参加这场酒骨龛。”
柳鸷明白,“我进去看下感染的小葡萄们。”
“我也去。”陈离翡说。接着,曲皓尧等人都跟上了。
选手们三两步翻上高墙,还没顺着墙翻下去,柳鸷俯瞰到满园的葡萄。那一瞬间,柳鸷震惊得足以令她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十排高耸的葡萄藤,真叶肥硕、鲜红,并以一寸的距离,整齐有序的排列着在沙土里。其中,第八排和十排之间,空了一处沙砾,这和柳鸷当初播下葡萄籽、未出芽的位置是同一个位置。
“这几排葡萄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陈离翡嘟囔着,挠挠额头,又挠挠脸颊,“卧槽!这这不会就是我们当初种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