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街上遇见的小孩龛,此刻正无措的站着屋子中央,眼神惊恐,不敢看人。
万宝子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小孩龛连连摆手,指着桌上的糖葫芦说:“迷药、不吃。”
柳鸷眼神询问冷荻,冷荻说:“路上随手买的,没吃过。”
小孩龛说:“这个、吃了、会晕、会被抓、去、开盒子。”
“开盒子是指开脑子、挖情绪吗?”柳鸷问。小孩龛点点头,“今晚、城门、就有开。”
看来,他们之前会错了意。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收集到哪些情绪了吗?”
小孩龛摇摇头,“其他、容易,唯喜、爱难。但仲爷、好像、就缺、爱了。”
柳鸷明白了,“这仲爷估计抓到了什么疑似爱的龛或人,今晚会在城门前开盒。”
陈离翡说:“那我们今晚去城门看看?”
白从欢反讽,“你脸这样,是去不了。”
柳鸷从袖兜里掏出两颗山楂糖丸递给小孩龛,温声道:“小孩,你看见我们的样貌了,所以我们暂时不能放你走。你乖乖呆在这,我们不会杀你的。喏,这两颗糖没毒,给你吃。”
小孩龛没敢伸手,柳鸷放进它手里。万宝子盯着两颗山楂糖丸,咽了下口水,小孩龛朝万宝子伸出手掌,掌心躺着两颗山楂糖丸,“给你。”
这给万宝子整不好意思了,“那我们一人一颗吧。”
柳鸷交代,“宝子,你带它去那边玩会。”万宝子鬼精的很,瞬时明白了柳鸷的言外之意,“美人姐姐,放心。”
柳鸷听得门外有声,示意众人安静。外头传来一道声音,“奇怪,刚刚明明往这个方向走,怎么不见了?”
“去屋子里找找,能找到今晚还能多开几个盒子。”
冷荻说:“大概是跟着我来的,我去处理。”
“一起,速度要快,不要闹大。”柳鸷扬开大拇指,剑握于手中。
柏封棠踱步过来,淡淡道:“去吧,打不过记得叫我。”
白从欢摆摆手,“那你俩去吧,要真打不过,大不了我们把这一片掀它个翻天覆地。”
柳鸷和冷荻从窗口出去,循声,有两个龛在隔壁屋,俩人身形灵动、轻盈地跳上黄土堋顶,一左一右在门檐上候着。
片刻,两个龛骂骂咧咧地从屋里出来,“再去隔壁看看。”
柳鸷和冷荻蓄力,从背后突袭,剑影闪烁,柳鸷一剑抹掉对方的头颅,当场鲜热血飞溅。
冷荻的刀刚猛凌厉的贯穿另一个龛的心脏,龛不可置信地回头,“怎么......是你们......你们......逃出......”它旋身,倒在地上,死了。
冷荻问:“它们认识我们。”
柳鸷思忖,“不,是认识我们这张脸,很可能,画人他们被仲爷抓了。”
“你的意思是,今晚要开要的盒子是画人他们?”
柳鸷嗯了一声,两个龛的尸体化为骸骨,流出两片金箔,与两个血字的恶。“恶,有了。这两份也先收着吧。”
两人各拖着一具骸骨丢进屋子里,又从窗口翻回原来的破屋,将消息传达给众人。
柏封棠问:“如果真的是要开盒画人,你们打算救他们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未作答。只有陈离翡负气地冒出一句,“我不要救画人陈离翡,救了他,他要是看见我这张脸指不定怎么笑话我。”
众人:“......”
柳鸷说:“等天黑了,过去看看,见机行事。”
选手们商议过后,决定柳鸷、柏封棠、冷荻、白从欢、曲皓尧等五人借黑夜,混到城门去探查下。
其余人以秦为墨为首,留守此地。
选手们有的啃干粮,有的小憩打盹,屋子里很安静,只充斥着两个小孩的轻快的声音。
小孩龛轻声问:“你都不用画画吗?”
万宝子努努嘴,“画过,但我不喜欢,就没画了,我比较喜欢跟着师兄游山玩水。”
“外面的时间是什么样子?”
“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万宝子欢快的说着他的所见所闻,小孩龛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希翼。
当最后一丝余晖悄然坠下沙丘,天幕披上洒着细碎星钻的黑帘,柳鸷等人踏着月色出了门。
柳鸷等人避开主街道,行在暗处,一路从后抄小路前进,但还未至城门,隔着小巷望,主街道上的龛们,摩肩接踵,熙攘往前。
柳鸷等人根本无法混入其中,只能继续沿着小路,直到城门前,连小巷里都挤满了龛。
几人寻了一处屋子,翻进二楼,迅速杀了屋内的三个龛,收了三片金箔和三个恶的情绪,站着直棂窗旁,刚好可以望见城门。
古老的城门空地,高架起擂台,八根柱子高悬着八盏巨大的灯笼,灯光在风中摇曳,照亮着台下,一张偌大的红桌。
红桌上一线划两边,左为爱,右为无。两边都堆满了不少金箔和金豆。
桌左旁的龛说:“听说今晚这几个盒子是刚从外头进来的,我赌仲爷今夜能了了夙愿。”
对面的龛反诘:“这可说不准,仲爷开了几十年了,也没开到爱的情绪。”
“我赌能开出来。”
......
龛们的讨论声,热闹得像炸开了锅。
直棂窗底下,龛们的头颅涌动着挤向前,像极了一场狂欢的盛宴。
这时,擂台旁的鼓声“嘭!嘭!嘭嘭!”的擂动,如同战鼓的击声,令以底下所有的龛热血沸腾。
“盒子”们被捆绑着压上擂台。
果真是画人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神色呆滞的垂丧着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仲爷紧随其后上台,开始讲话。
柳鸷扫过擂台周边,“台上只有冷、白、陈、曲、谷、罗六个画人,看来柳鸷和秦为墨没被抓。”
白从欢说:“按秦哥的性格,一定躲在哪里,说不准一会出来劫陈离翡。”
曲皓尧瞅了瞅台上的画人,“那我们要帮他吗?”
“不帮。”柏封棠说:“出门前,为墨交代过,不用救画人的秦为墨和陈离翡。双生花,彼此爱护又争斗,直到一方死亡。他不能杀画人的自己,否则被视为自杀违规,所以他不杀画人,也不会救画人。”
冷荻说:“我赞同秦哥的观点。我们的重点是收集情绪,酿酒。至于今晚画人是死是活,全凭命运安排。”
曲皓尧点了点头,“让我看着自己死,有点残忍,我还是不看了。”
柳鸷说:“曲哥,你去葡萄园,一会听我指挥,放火烧了园子。”
“啊?烧了葡萄园,我们拿什么酿酒?”
“你放心,就是声东击西下,这些人会过去救火的。”
冷荻蹙眉,“柳鸷,你想救画人?”
“不,我看中了台上的情绪。我要抢仲爷手中的情绪瓶。”柳鸷狡黠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