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的神情逐渐清明,“婉淇知晓?!”
面色凝重点点头。
倏然门外传来声音,两人紧紧盯着竹帘。
“小姐,刚才房内有响动,我们前去查探,发现一间密室。里面……里面……”
“说。”清醒过来的谢婉莹恢复世家大族女子该有的姿态。
“二小姐身着嫁衣在密室内,动作怪异,不知在里干嘛?我们也不敢靠近。”
竹帘倏然被掀开,“密室在哪?赶紧带我去!”
步伐不由加快,随着离密室越近,两人心越紧。
“你们且在外候着,若有事,我会叫你们。”
随从们拱手领命。
这间密室在书架之后,书架与墙壁间的缝隙只够一个女子的身形,只见红衣身影没有随从所说的怪异动作,只是坐在椅子上,背对于人。
见此,谢婉莹正欲闯进去,沈辞盈正要抓住月白衣衫的手终究是慢了一步,人已朝背影走去,她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慢慢走至正面,正见谢婉淇握着半截染血木簪往心口扎,嫁衣腰带散落在地。
“婉淇!”谢婉莹连忙来于身侧,伸出颤抖的手用锦帕压住伤口,泪眼婆娑:“阿盈,你说怎么办?我现在脑袋一团乱,帮帮我!”
“别急,你先压住伤口。一直叫她名字,她应该才用这木簪,我们还来得及!”沈辞盈一边安慰,一边连忙奔向门外,“你四人立马将京城有名的回春堂李大夫和济世堂秦大夫叫来,不管用何种方式,务必最快赶来。若晚了,这二小姐性命没了,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眼神凌厉看向四人。
安排完毕,用衣袖轻揩额上冷汗。这回本是要揭露虚假姐妹情,怎料最后却出了人命,这可不是她的本意,不要最后反倒成她多管闲事。
深吸一口气,沈辞盈进入密室。
谢婉莹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儿,还在不停叫着婉淇。
紧闭的双眸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声音沙哑道:“阿姐,为何在这?”
抬眸看向,“婉淇!”
手指微微颤动,忍着心脏抽搐疼痛,谢婉淇试图抬手,几次才成功。指腹轻轻为阿姐擦泪,却没想到手中血渍却也粘在端庄秀丽的脸上,这下阿姐也有自己的血了,不由轻笑。
血顺着唇角流出,丝毫不在乎。
“婉淇!”
抬眸看了一眼立于身旁的沈辞盈,便将视线转向屋顶,这漆黑的墙面和她内心一样,“阿姐,难道忘了三位绣娘及城中谣言吗?”见谢婉莹身形一滞,敛目继续说道:“有了这些,杨家退亲,阿姐再难觅得佳缘,母亲定会气恼。姨娘想必在天也会为我开心。”
沉寂片刻。
一声怒吼:“我不信婉淇做这些只为了姨娘,相伴十年,难道我还不知你!”眼眶红得愈加明显,似是更气妹妹得自暴自弃。
一声轻笑。
“原来阿姐如此在乎我。”唇角勾勒,“这样就算我死了,看来也至少有阿姐为我烧些买路钱,不至于当孤魂野鬼。”
尾音还未说出,唇上便被一只手捂住,侧目看去,谢婉莹泪眼盈盈摇着头,“婉淇休得胡言乱语,你会好好的!”
沈辞盈一旁默默注视这对姐妹。
谢婉淇在怀中摸索片刻,掏出一小瓶,“接住。”轻抛掷沈辞盈手中。
“这是?”
“三位绣娘,不过是被我用药进入假死罢了,我还没真恶毒到以人性命为筹码。”
仔细摩挲瓶身,不过是个普通瓶子,实看不出别样之处,“此药何来?”
“佛前叩来!”
短短四字,瞳仁紧缩,沈辞盈认真思索这四字含义。
“阿姐。”声音比起刚才虚弱不少。
“嗯?”
“婉淇怕陪不得阿姐左右……”话未说完,便又被捂住。
即使谢婉莹如何摇头拒绝,依旧强势的将手轻轻拉开,继续说道:“让婉淇说完,否则我怕再无机会。”
眼眸交汇,眸中饱含真情惬意:“一愿阿姐能遇良人;二愿阿姐长命百岁;三愿阿姐勿要……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