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辞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开口道：“没事，你们在魇术中应该也发现了她的不同，一起去吧。”

陆芷瑶抬头与展钺对视了一眼，展钺轻轻点了点头，一把背起了还在昏迷的季云行，跟上了姜锦辞的步伐。

“终于回来了？”

小雪刚踏进印雪殿，便听到了梦沅的声音自高处传来，她猛地抬头看去，只见她沅姨正侧靠在那张冰椅之上，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沅姨！？这是为什么？”她刚才差点失去于柏轩，此刻猛然见到沅姨，一时间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大声质问道。

与此同时，梦沅也看清了她身后之人，她微微敛了笑意，一脸苦恼地“啧”了一声。

她这一声虽然微弱，但大殿中一片寂静，小雪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立马侧身挡住了身后的于柏轩，看向梦沅的眼中充满了警惕，生怕她再次出手。

梦沅看清了她的动作，又恢复了先前那副笑模样：“罢了罢了，我不会再伤他了，你大可不必如此防备我。”

说完，她像是被伤了心一般，微微咬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唉，小雪真是长大了，为了男人，竟然连我也防了。”

小雪一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沅姨又在取笑她了，她心中悄悄舒了口气，撇了撇嘴委屈道：“谁让沅姨你突然下这么恐怖的魇术，若不是书院那少女，恐怕于柏轩真的要死了。”

梦沅闻言眯了眯眼，他们在梦魇之中发生的事，她全部都知道，书院派来那三人的表现她自然也看在眼里，恶人的书院中竟然出了良善之辈，也真是讽刺。

而这时，落后小雪一步的姜锦辞等人，也来到了殿中。

梦沅被他们打断了思绪，她抬眸朝几人看去，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墨染，只见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身前那位少女。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微动，在见到姜锦辞之前，她是不信死去的人还能复生的，但现在，她面前之人，跟初见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眼神中的天真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似乎一直在思索着什么。

她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原来这就是九转灵胎，难怪叶奚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她，只不过，可惜了……

在梦沅打量姜锦辞的同时，姜锦辞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在看清梦沅的那一刹，姜锦辞心中一跳，她虽然一直在小雪口中听说梦沅时日无多，但自己亲眼见到还是忍不住心惊。

她印象中的梦沅，身为魇妖，她天生就长得魅惑无比，一头浓密的紫色微卷长发更是给她添了几分风情。

而此刻，坐在冰椅上的分明就是一位步入暮年的老者，唯有那双眼睛，依旧能从中窥探到她曾经的风华。

梦沅收回了打量姜锦辞的视线，看着人都到齐了，才开口道：“小雪，给客人们安排一下座位。”

小雪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无奈地化出了几张冰座。

见众人纷纷落座，梦沅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看向了陆芷瑶几人所在的方向：“事已至此，你们的真实目的也不必隐瞒了吧。”

话音刚落，大殿中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锁定了他们，一时间，陆芷瑶感觉自己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季云行刚醒来便看到了这一幕，刚从魇术中清醒过来的他，直接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展钺他们在他昏迷中都干了什么，怎么大家都一副把他们当敌人的模样。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安全后，他才想起来，三首鵺呢？

于是他挑了几人中，最为熟悉的姜锦辞，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姜姑娘，这是？”

被他问到的姜锦辞，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答道：“没事，我们方才不过是中了魇术，现在已经安全了，而陆姑娘他们，刚刚告知了我们你们来障林的真实意图。”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尤其是陆芷瑶，满脸的不敢置信。

正当她想要开口反驳之时，信以为真的季云行却松了口气，他长舒了一口气道：“终于能说了，差点把我憋死。”

他没看到身旁两位伙伴异常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在来障林之前，我真以为世上所有的妖兽都是坏的，而我们修道之人，就是为了拯救世间百姓而存在。”

说着，他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于柏轩：“本来这次来，学院就告知我们，石河村有可能出现了高阶妖兽，他给我们的密令是：如遇妖兽，格杀勿论。”

“可是这太难了，我们入障林遇到的妖兽，他们从来没有害过人，甚至学堂那些小妖都没有出过障林，我们如何能下得了杀手，更别提后来还被雪妖救了。”

这回，他终于看向了身边的两位伙伴：“你们能把这事说出来就太好了，等我们回学院，将事情说清楚，学院应该也能理解的。”

“不行！”

“绝对不行！”

“不可以！”

他话音刚落，几道声音不约而同地阻止了他。

季云行有些迷茫地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几人，问道：“为什么不行？”

而此时，一直没出声的展钺开口道：“确实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