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线仿佛潜伏在他身体里的恶魔,闻到血的香气,“咕叽,咕叽”地攀附着银针而上,眨眼银针就被吞没。
那黑色的东西还想要顺着金丝往孟佩兰这边来,可突然泄了力,向上攀援不得,落在银针刺破的地方积聚成一个黑水坑,约莫有指甲那么大。
随着时间推移,黑水流到了床榻上,上面铺着的丝绸被灼出一个焦黑的洞,那个洞越来越大,黑水也渗透到了下面。
过了差不多一柱香后,慕连峰身上的黑色随着黑水溢出而减少,身体也逐渐充盈起来,身上的肌肉也恢复了原来的形状。
可还是没找到母蛊,这个办法是权宜之策,只能稍微缓解慕连峰的发狂痛症。
将金线收回,用浸满百解药的帕子擦拭他身上的黑水。
黑水在接触到百解药的那一刻“呲呲”作响,像是烧起来一样,冒着滚滚浓烟,这浓烟味道极其刺鼻,只吸进去一口就令人作呕。
用袖子捂住口鼻,强忍着恶心把那一身黑水擦干净。
再次伸手搭在慕连峰脖颈处,试图寻找母蛊踪迹。
“你在干什么?”慕连峰突然睁开了眼睛,防备的看着她。
“小的奉命给你诊治病痛,适才是在给寨主检查毒素是否清除。”赶忙松开了手,装出害怕的样子,跪伏在地上。
握了下拳,用手撑着站起了身,松了松肩膀,应该是感受到身体不似之前那般疼痛难忍,慕连峰散发出的戒备减少了。
“你这女医当真了得,还真就不痛了。”慕连峰连连称赞,言语间已经有了对她的信任。
眼神瞟到床上的一片狼藉,破烂的床单,被灼烧出几个洞的木板,慕连峰又开始警惕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跪在地上的孟佩兰。
“该怎么对外说,你应该知道吧?”
“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寨主是中毒了,中的什么毒,怎么解的,小的刚才都忘了。”身子不断颤抖,手指紧紧扣住地面,孟佩兰一副害怕到极点的模样。
拂了拂脸上的几绺胡子,慕连峰很满意她的反应,却还要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见她扶起。
“姑娘不必如此害怕,我跟六弟是结拜兄弟,你作为我的弟妹为了救我拼尽全力,我怎么会怪你呢,以后我还要靠弟妹你给我治病呢。”大手握住了孟佩兰的素手,贪恋地抚摸着。
被恶心到全身汗毛竖起,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还要福身说感谢慕连峰的话。
在房外等候的莫连仿佛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却没有走进来,而是在门口张望。
“寨主您醒了!”又怕自己坏了慕连峰好事,压低声音补充道,“小弟这就带着人出去。”
莫连马上把院子里等候的人全部叫走,只留慕连峰和孟佩兰在这,这下逼得她进退不得,心中盘算着要点哪几个穴位放倒慕连峰了。
慕连峰□□着向孟佩兰靠近,正在她准备出手之际,一道清冷又熟悉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陆远志庆贺寨主大病初愈,特名下人准备了好酒好菜,几位当家都在外面等着呢。”
舍不得手中女子滑腻的皮肤,又舍不得陆远志准备的好酒好菜,慕连峰有些犹疑不定,站在原处纠结了好久。
突然院子里的西域人笑着用西凉话说了几句,慕连峰恋恋不舍地松了手,往外面走去,几步一回首,眼神中尽是不舍。
看来下次要给他下点不举的药了,孟佩兰心中暗道。
慕连峰刚踏出房门,陆远志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她有没有受伤,又见她只是脸色不好,衣衫整齐,这才放下心来。
“没什么大事,我们回去再说,还有你回去之前帮我找几味药。”孟佩兰拿起桌旁的纸币画了几味草药的样子,交给陆远志。
“你,你受伤了?”陆远志没接过那张纸,神色紧张地拉着她又要检查一遍。
“没有。”孟佩兰拂开他的手,“这药我要拿来阉人!”
“啊?阉人?阉谁?”
眼睛死死盯着门口逐渐远去的慕连峰,孟佩兰露出了如往常一般的笑容,冲着还在原地发愣的陆远志挥了挥手。
“我先走了,六当家。这些东西让人都烧了吧,记得叫他们捂好口鼻。”指了指乱七八糟的床上,潇洒地转过身。
还好这丫头是想阉了慕连峰,陆远志不由得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也要被牵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