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捕快尽管问就是。”婉娘道,“奴家都沦落到卖身了,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何皎皎看了眼周围,还未开口便已先红了脸。
她将手拢在嘴边凑近婉娘,鼓起勇气问道:“婉娘你非完璧之身,那淫I贼行事间就没察觉到吗?那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婉娘想了想,回道:“这么问的话,他的反应确实是有些奇怪。”
“刚开始还很正常,但做了一半后,他就停了,奴家只当他是阳痿,便没在意那么多。”婉娘道,“现在回想起来,他许是在嫌弃奴家不是处子之身吧。”
男人大多都这样,婉娘早已见怪不怪。
她并未因为被嫌弃而感觉伤心,只是觉得这世上人都太过虚伪。就比如那些来此寻欢做乐的客人们,一边嫌弃她们在床上不够放荡,不能让他们尽兴,一边又喜好充当救世主,总想将她们这些坠于泥淖的妓子救出苦海。
都是嘴上说着大话,又从不付诸于行动。
婉娘看得多了,也看透了。而今她不再以年轻时那般天真,即使客人说着再好听的话,也只笑着附和,从不当真。
“我知道了,谢谢你婉娘。”
嫌犯并未与她们有过多的接触,否则不会认不出自己的目标,但他也不是随机作案,因为他选定的人中有着唯一的共同点,便都是还没出阁的黄花闺女。
从醉春坊回去后,何皎皎又开始摆弄起那几朵花来。
贺晏清给她送来拓好的嫌犯画像时,正好瞧见这一幕。
那附在花上的味道直抵她的天灵盖,只吸了一口,便冲得她翻起了白眼,乍一眼,就跟中了邪似的。
“我说何捕快,你别为了办案把自己给逼得走火入魔了。”贺晏清蹲在案前认真端量着何皎皎。
放下牡丹,何皎皎做了会儿吐纳,将萦绕在心中的废气呼出去以后,方觉神清气爽。
“我原以为这花上的香气是栽种时用药物养出来的,但经我仔细研究后,发现这些香气应该是在浸泡花朵时留下的。”
贺晏清识趣的没有发出声音,任由何皎皎自说自话。
“林全说这七号牡丹还在培育试验过程中,因此外人绝对不可能买到。是之前我忽略了一点,便是他们会每天清理部分残缺颓败的花,林全倒是说都集中处理了,但要是有人偷偷带出去倒卖呢?”
“也是存有这个可能的。”贺晏清点头附和。
“我能想到这个,还多亏了你早上的话,点醒了我。”
“哦?什么话?”贺晏清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何皎皎道:“你说这花被我玩儿蔫了,我忽地想起,或许这花在那到淫I贼手中时便已是残败之势了呢?再结全林全的证词,便可以确定绝对有人从碧泉山庄偷带了花出去。”
“嗯,看来我又立了一功。”贺晏清大言不惭道,“还有什么发现没?”
何皎皎点了点头,“嗯。这些牡丹上残留的香气分别有依兰香和鹅梨帐中香,而鹅梨帐中香又是用了鹅梨、沉香和檀香等香料调配而成,这些香料都不便宜,要想集齐所有的香料,且还是那么大的用量,非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所以?”贺晏清适时插一句嘴表示他有在听,他静待着何皎皎作出最后的结论。
“我们要找的嫌犯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身高五尺七寸左右,身形中等,体重估摸着有六十至七十公斤。他会一点武功,轻功应在中上乘,家境优渥,至少除了吃穿外,还有不少的闲钱。”
“此人家庭或许不是很和睦,童年不幸?又或许成长期间遇到过一些足以改变他一生的重大变故,导致他脑子出现了问题,也产生了不少的怪癖,尽管他会极力装作正常人的样子,但言行举止还是会暴露出他的喜恶。”
“他长得应该还算不错——”
“哎,你这点我可就不敢苟同了啊。”贺晏清打断何皎皎的话道,“他都带面具了,你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
何皎皎道:“直觉!他长得不错,但又因为身份使然,让他心中生出了自卑。但他又是极其自负的,他敢跑到姑娘的家里实施侵犯,说明他笃定没有人能够抓得到他。”
“听你这描述,我们所面对的还是一个心思极其复杂,武功又很厉害的嫌犯。”贺晏清怀疑道,“这样的人我们能抓得到吗?”
“怎么,还没开战呢,就先投降了?”
贺晏清不屑道:“开什么玩笑!小爷这本书中,就没有‘投降’二字。”
“吹牛。”何皎皎笑话了他一番后,又重新燃起斗志,她信心满满地说道,“再厉害又如何?我相信邪不胜正!他高一尺,我们就比他高一丈!”
“他不是自以为没人抓得到他么,那我们正好利用他自负这一点,来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