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那么圆,一直都是那么圆。
停云也在看月亮,不圆也不亮的月亮。
看都是同一个月亮,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停云今日有些赖床,槐序叫了许久,才将她叫起来。
“槐序姐姐,鸡都还没叫呢。”
停云撒娇道。
“小是睡糊涂了,这不是边关,哪里来的鸡啊,快些起来吧,小姐这赖床的毛病真是改不掉了。”
槐序拉着停云,将她的头发梳好后,停云才清醒过来。
洗漱完,去与袁氏说了几句话后,才与槐序,牧看一起去了今天的目的地。
“牧看哥哥,要让停云问些什么?”
“小姐就问他为何没去见将军,为何不回将军的信即可,其它的我之后再问。”
“今日,只是想去试试他的真心。”
牧看想起这个人,有些不快,但必须要去会会这个人。
很快就到了地方。
牧看左右观察了一番,才放心让停云进去。
停云进去后,只觉得这房子修得气派,也华丽,府中处处都透着精致。
倒是比牧府要好上三倍不止。
是个爱奢靡的主,她大哥看了定会不高兴。甚至连门都不会进的。
报明来意后,就有下人带着停云去了正堂。
停云到时正堂没有人,说是去通报,让停云等一会儿。
如此怠慢,停云有些不高兴了。
好在只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人就来了。
停云收起自己的性子,起身与他行礼。
“储大人,久仰。”
“宋夫人请起。”
停云以为他会直呼她的名讳,现在却弄得如此疏远。
“不知宋夫人所为何事?”
“也无事,只是家父挂念大人,想着前些日子回来时见大人,可是迟迟等不到来访,回关的日子也就到来,所以遗憾离去,今日来就是想问问大人当时怎么没和家父其它的门生一起去拜访,知道了原因,也好让家父安心,不然这样疑惑着,会寒了心。”
停云也不客气,直接说明了来意。
“当日衙中突然有事,没去成,我也实在遗憾。”
“那家父写给大人的信可有收到?为何迟迟不会。这样拖着误了事就不好了。”
“这,信是收到了,只是确实不方便回。”
“停云姑娘,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至于我的意思我相信你也应该清楚。”
“早就听说停云姑娘冰雪聪明,相信还是能听得懂话。”
“为官要三思,思危,思退,思变。这就是我的退路。”
储忠庆说完,做出要送客的样子。
停云顿时有些生气。
“好一个思退,希望储大人不要后悔。”
“停云姑娘刚回来,确实单纯了些,在这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朝廷,我储忠庆能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全是我自己。”
停云本来就要离开了,但是又停了下来,转身问。
“那大人是站在哪一方呢?谁又是大人的退路。”
“自然是你夫君那一方,停云姑娘以后一定也是这一方。”
储忠庆说完这话,发狠地笑,笑完准备从停云身边离开。
但走到一半也停了下来。
“可惜啊,怎么就嫁给了宋应辰那个废物呢。看来以后只能求娶女二公子了。”
说完才真正离开。
停云和槐序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久呆。
回到轿子上,停云才觉得安心。
牧看站在房顶,将所有谈话都听了,只恨自己现在不能将这忘恩负义的小人给杀了。
停云回想,他说他是站在宋家这边,那他就是太子的人。
看来他已经站好队了。
可惜啊,她牧家从不站队,只见机行事,也从来不会去想自己的退路。
他真是恶心到了停云,回到牧府后,没了吃饭的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作罢。
饭后,停云找到牧看,想知道储忠庆与自己父亲的故事,与其说故事,不如说是孽缘。
是十几年前的故事了,那时候停云也已经出生了。
牧战德那年一直在京中,管理着京营里的事物,也就那年有时间,收了门生。都是些慕名而来的人,比牧战德小不了多少岁。
牧战德将自己所知道的倾囊相授,等他们学成想要一并带到边关去,可是准备要走时,储忠庆不愿去,不知是怕死,还是真的不愿去,一直求着牧战德,甚至在牧战德的门外跪了一晚上。
他在牧战德的门生中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牧战德想让他去历练一番,将所学的知识都真正见识一边,毕竟纸上谈兵,终究是个纸老虎,可是他偏不。
牧战德那是已经拟好了要带去边关的人员名单,皇帝也已经过目盖印,无奈他的以死相逼,牧战德将学得好的一个人换了上去,将他换了下来。
那时他说过要一辈子听牧战德差遣。
之后牧战德就带着人去了边关。
他在京中,靠着牧战德教的知识先是成为了京中军营的副将军,后来又去了朝廷,成了兵部的一个小官,后来又一路晋升,成为兵部侍郎。
牧战德回了边关后,恰逢战乱,带着自己的门生,一路浴血奋战,守住了边关。那一战就是半年的时月。
之后又过了半年,那些门生都已经历练完毕,牧战德留了几个,剩下的全都送了回去。
只是顶替储忠庆的那个,死在了战场上,是英勇死去的。
其余门生回去后,虽说是优待,但也都是些小官,在京中的军营中待了一段时间后,想要入朝为官,但都被驳回了,去到了全国各个地方当个清闲小官。好在努力,这些年在朝中也算是有了些他们的影子。
只有他储忠庆,一路平步青云。要不上那一仗胜利,他也晋升不了,他真天真的以为是皇帝赏识他。
只不过是看在他是牧战德的门生罢了。
他的官位,他的一切都是靠着牧战德的裙带得来的,到头来却想着与牧战德背道而驰,真是忘记了自己之前哭着跪着立下的誓言。
那之后他与牧战德关系算不上亲密,但也是月月通信,将朝中的消息告知,只是日子久了,府邸建起来了,人也就飘了。
之后,牧战德的门生就全都留在了军营。
朝中武官虽也有许多都是牧战德的门生,但都只是书信来往,没有之前那么用心竭力。
但好在都成气候。
只是这个储大人实在令人……
牧战德也知他不会听他的话,只是没想到会弄到这种地步。
停云听完,真是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骂他几句,还想求娶请露,真是痴心妄想。
“牧看哥哥,父亲是已经弃了他吗?”
“是,只是有些不心安,现在倒是彻底安心了。”
牧看回答。
“父亲写信给他是有什么事吗?”
“还是之前的事,将军一直觉得有人在从中作梗,为难军营。”
“小姐,已经无事了,无需担心。”
说完,牧看就离开了,不知是去了什么地方。
晚上。
储忠庆的儿子储久良从外面回府时一直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不觉加快脚步,可是他越快,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最后被路上的一个石子绊倒。
然后就有一个带着面具大人压在他身上,没有打他,只是压着,像是在身上放了什么东西,最后离开时,故意踩了他的手,疼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撇了一眼,那人带着红色面具,十分吓人。
在地上缓了许久,他才起来,才发现身边多了几只瘌□□,自己起身时压到他们,喷了些液体在他脸上。
传闻,被瘌□□喷了,是要变丑的。
他吓得连忙起身,踉踉跄跄地回了家。
之后几天都不敢出门,连国子监都不去,储忠庆问话,他也不回答。
将他父亲气个半死。
那瘌□□可是牧看跑了半个京城才找到的,还好达到了效果。
瘌□□想吃天鹅肉,没门。
还说宋应辰是废物,你全家才是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