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来,苏贺言真的很担心他,这一路都紧张得眉头紧锁,苏锦程偏着头瞟了一看苏贺言,抿着的双唇微微上扬了一下。
苏贺言带着苏锦程去到了蒋莱上班的医院,蒋莱虽然是苏家的家庭医生,但家里也不是随时都要看病,只是有事的时候便随叫随到,所以平时在一家私人医院上班。
蒋莱检查完后道:“头部没有受到创伤,只是额头上的口子有点深,现在天气热注意不要发炎就行。”
简单的处理过后,开了外用的药和去疤痕的药给了苏贺言。
他们回到家时,送花的车已经到了一会儿,几个人工人在管家张叔的指挥下搬着花往言锦园走。
苏贺言这会儿注意力都在苏锦程身上,要等着他清洗干净,换了衣服,擦了药才放心,所以也没去管那些花,只让张叔帮忙处理就行了。
言锦园非常大,前段时间疏于打理,很多花枯萎了都需要换掉,所以这次购买的花也特别多。
等工人把花都搬下来后,张叔问过了苏贺言的意思,便让他们把那些枯萎的顺便也帮忙处理掉。
现在是中午一点多,早上凉爽的天气,早已被烈日无情收走了,释放了非常灼人的温度。
这么热的天气,如果可以都恨不得光着膀子做事,偏偏其中一个工人还带着口罩和帽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苏锦程去给他们送水的时候,也就特别关切地问他:“天气太热了,你这样小心会中暑。”
这人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同苏锦程点了一下头,表示他听见了,便去做事了。
他虽然带着口罩但苏锦程似乎,从他的眼神感受到一点笑意。
苏锦程看着他只是安静的认真做事,也不和其他人交流,便以为他是聋哑人,他做事很有条理,每盆花的摆放位置仿佛都在精心设计。
苏锦程便升起了一点好感和怜悯心。
他们走的时候,苏锦程特别把他叫他一旁,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他:“你辛苦,一定要拿着。”就往他面前塞,手伸到他面前才反应过来他是聋哑人,又拿出手机给打字给他看。
他看着苏锦程帝递过来的红包,心里瞬间酸涩翻涌,微微泛红的眼睛看着苏锦程的眼神很复杂。
他那眼里说不清的复杂情绪,竟让苏锦程的心微微触动了一下,苏锦程想或许被他不易的生活触动了。
直到回到家,时玉文才摘掉了口罩和帽子。
苏锦程给他的红包,被他一直拿在手里,就那样捏着拿回了家,红包都被手里的汗水打湿了,时玉文看了看手里的红包,便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经理当时确实想让时玉文离职,但苏锦程主动说不追究,时玉文虽然只是零时工,但平时做事也不差,时玉文又主动提出去送货弥补过失,经理也就没有再追究。
时玉文一下瘫倒在了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出了很久的神,才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谢瑶的照片,看着谢瑶的照片眼睛就模糊了起来。
和谢瑶在一起的每一天,时玉文都觉得是人生最美好的事。和爱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每天看着她在身边笑,在身边闹,每晚相拥入眠诉说着彼此爱意,早上睁眼爱人就在自己怀里,人生最大幸福莫过于此。
可是那些美好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和谢瑶在一起的美好还是每时每刻都刺痛着他的心,想谢瑶到连呼吸都觉得疼的时候,他只能选择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于是从柜子里翻出了一瓶烈性白酒,大口喝了起来,因为喝得太急,还被呛到咳嗽,等停止了咳嗽时,已是泪流满面,他把谢瑶的照片紧紧贴在胸前,嘴里呢喃地说着:“瑶瑶,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瑶瑶你回来看看我啊,求求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求求你了,回来好不好……”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快要将他淹没了,他是真的快被无尽的思念折磨疯了。
时书良和夏云走到客厅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时书良气冲冲去推开时玉文的房门一看,果然他又在喝酒。
时书良瞬间被他气得血压飙升,抄起了茶几上的鸡毛掸子,用力一脚踹开门:“谁让你在家里喝酒的,要喝滚出去喝。”挥起鸡毛掸子就往时玉文身上重重打了一下。
因为被打那一下,时玉文手一抖,手里的照片飘落在了地上,时书良再次挥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心里也被那照片刺得痛了一下:“唉!”时书良重重叹了口气,把鸡毛掸子扔在了地上。
看见时书良出来,眼里泛着泪花,夏云以为他是被时玉文气的,生了这么孽子,真的已经让他们心力交瘁了,似乎认命了般道:“由着他去吧,我们也看不了几年了。”
过一会儿时书良才道:“他这些年应该也很难过吧,都快二十个年头了,还是走不出来。”
夏云便知道时书良说的谢瑶,夏云眼眶一酸,也忍不住泛起了泪光:“瑶瑶多好啊,怎么老天就待她这么薄呢?怎么就……也是苦了两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