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唯安有些疑惑,知道两家定亲的人极少,退亲之事更是私下进行,只有本家与谢家、姨母家少数的几人知道,公主是如何知道的?
萧姝和点点头,颇有兴趣的追问了两句:“谢三公子知道此事吗?”
何唯安摇摇头,面上的表情很淡:“应是不知道的,谢家伯父伯母也不知道他如今在何处。”
她常年与家人久居边南,与谢三公子不过是早年见过寥寥几次,通过几次书信。她已经不大记得他的模样,只记得他长的很好,性格也好,在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的,总是含着笑,一副温润公子的样子。
前世的谢清,一直到死,都未曾娶过妻子。
萧姝和的指尖点了点桌面:“他既不知,那你们这亲事……”
见她欲言又止,何唯安如实回答:“暂未退成,谢家伯父伯母说等谢三公子回来,由他自己来做决定。”
似是觉得这番做法太过麻烦,何唯安的眉间轻皱了皱。
萧姝和点点头,意有所指:“既如此,你便在京中多留些日子,京中亦有不少有趣之人、有趣之事。”
何唯安不懂其中深意,只点头应是。
陈孝又进来禀告了一些事,都是需要萧姝和亲自过目、处理的。何唯安见她很忙,怕耽误她处理朝政,也不再久待,行了礼就要退下。
萧姝和对何唯安,心中总是存了些愧疚,她现在还无法越过建安帝让她继承爵位,只好赏赐了她不少的金银珠宝,为表重视,点了常安亲自送她回去。
何唯安对此,无可无不可,行礼道谢时表情很是平淡。
等何唯安离开后,陈孝才去偏殿请了檀言昭出来。
“檀将军,请。”
檀言昭冲他微微点头:“有劳陈公公了。”
进了御书房,萧姝和神情懒散的翻着手中奏折,或是皱眉或是抿唇轻嘲,面色算不上多好。
檀言昭垂着眸,跟在陈孝身后进去,不曾去看萧姝和一眼,他行礼跪拜在地,双手呈上萧晟的证供。
“三皇子所招供的事情皆写在上面,其中部分内容还需要禁军逐一排查确认,这还需要一点时间。关于逼宫造反之事,三皇子全部招供,他的兵,其中五千是他私养在山中别庄内,其余四万皆是护陵军,是田将军私自调遣。”
陈孝将证词递上,萧姝和接过,让檀言昭起身后才仔细阅读起手中证词。
上面写的极为详细,包括萧晟何时与田将军往来,何时订下逼宫计划,又是如何私下养兵、屯兵器,如何瞒天过海的将护陵军从皇陵转移至京都外,又是如何在城门处安插人手在逼宫当晚给大军放行……
那晚禁军首领何将军携虎符离开皇宫,也在萧晟计划之中。
他们的人早早为何将军安排了一出美人计,让他们的人成功接近何将军,以美色迷惑住何将军成为他的外室,找借口在那日拖住了何将军。
禁军中,萧晟早早收拢住了贾将军为他做事。萧晟知道沈皇后不曾找到建安帝手中的虎符与玉玺,在他的计划中,只要何将军与虎符不在,贾将军便能压住禁军不支援。如此,他的四万五千人手,便能轻松拿下四座城门,继而控制住整个皇宫。
等他控制住整座皇宫,皇位唾手可得,届时禁军便不再会是他的阻碍。
没成想,其中出现了太多变故,致使他满盘皆输,沦为阶下囚。
萧姝和放下证词,心中不免感慨,随后回想起自己并未见到那位田将军,拧眉问道:“田鑫何在?那晚可有他在?”
檀言昭摇头:“此人很是小心,不曾出现在京都,臣已派人前去皇陵中擒拿此人,并调查此事。”
逼宫之事虽已结束,可后续还未处理完。
在萧晟的证词中,田将军是主动投诚于他,派去监管护陵军的蒋公公,也被他控制住了,现在生死不知。萧晟豢养私兵的钱,有三分之一是田将军献给他的。
据萧晟所说,田将军私下养了几个造假技艺高超之人,专为他伪造古董字画。他急用职业之便,将皇陵中的陪葬品带出交给手下人伪造,再将伪造之物带回皇陵中以假乱真,真品则是交由手下人卖出去,以此牟利。
这几年田将军掌管整个护陵军,又控制住了前去监军的蒋公公,便是有人察觉出什么,也无人敢说。
皇陵本就隔绝在外,又有田将军只手遮天,京中竟无人知晓此事。
萧姝和脸色极为难看,若如萧晟所说,皇陵之中的陪葬品,又还剩下多少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