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男人听完点评道。
谭美瑶闻言,立即挺起骄傲的胸膛。那也是她全身上下最骄傲的地方。
本就没什么分寸,得意时就更加忘形,谭美瑶又喝完一碗茶水,不等底下人上前,这次她直接抬手,招呼梨花青年。
“你倒。”
青年似乎颇为意外,旋即微笑点头,取了茶壶,走到谭美瑶面前。
修长手指提着壶柄,茶水慢慢注入碗中,茗香四溢。
“倒满啊。”谭美瑶嘟起嘴,做娇嗔状。“这茶碗这么小,还不给倒满了,一次喝上一小口,要喝到什么时候去?”
梨花青年表情微顿,却什么也没说,继续倒着水,依旧是温柔和顺的模样。
谭美瑶扬起嘴角。她就是要逗一逗这人,没有几个男人扛得住她撒娇,她有这个自信。
水流声淅沥沥,听得一听二楚,谭美瑶忙着撒娇,没发觉这一刻室内静得仿佛无人。
她正盯着青年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蜉蝣稚羽*,一下下眨动着,撩拨她的心。
唐嘉木却没有抬头,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轻颤。
又是那种感觉,看不见的丝线轻轻浮动,却是坚韧锋利的,仿佛随时可以绞杀任何人。
出门的时候,男人竟然亲自送他们,谭美瑶内心更加雀跃,自认已成为了心腹,胆子也大了起来。
“老板,那个叫林穗的女的,可真能挺啊。不算上回那个,我给她的活儿可是一样挨着一样,从来没间断过,她还不辞职。”
谭美瑶忽然顿住,感觉像是在夸林穗,于是立即换话题:“不过也快了,我给她的那个项目肯定烂尾。那可是在华龙兴泰老总那里挂了号的,最迟下个月,我肯定让她卷铺盖滚蛋,还会让业界都知道她是个废物!”
如此美丽的脸,竟然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哪怕与之朝夕相处,唐嘉木也忍不住感到恶寒。
男人闻言却笑起来,这让谭美瑶更加得意。虽然不知道踩在了哪个点上,但是老板高兴,未来就有了保障。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让你挤兑那姑娘?”男人问。
这个谭美瑶当然想过。林穗那个假清高,指不定什么时候不知好歹,得罪了老板呗。一个是大老板,一个是女职员,还能有什么原因?
谭美瑶眨眨眼,一脸的讳莫如深,低声道:“您放心,我准保让她走投无路,哭着来求您疼她!”
男人先是一愣,旋即笑起来,评价道:“见解独到。”
啥意思?老板没生气,那就说明她猜对了,谭美瑶心里更美了。
男人忽然问:“知道为什么选了你吗?”
谭美瑶想说“因为我长得好看呗,男人不就图那点儿事儿”,但她没说,只是摇头,眼睛睁的大大的,做出天真又好奇的模样。
男人都喜欢纯的,这一点她读职高的时候就知道了。男老师跟同学们说她是孤儿,要大家多多照顾,不让别人欺负她,实际上还不是为了在办公室摸她的时候她能喘.得好听一些。
家境困难的女生那么多,有一些学习成绩顶好,唯独她这个半混社会的被资助,还给送去米国深造,能因为什么?
除了漂亮脸蛋儿,她还有什么?所以她要把这张脸用到极致。
谭美瑶眨着眼睛摇头,仿佛一朵纯洁的小白花,在风中轻轻晃动着。
男人没有给她答案,而是微微抬起下颌,示意前边。“你看,那是什么?”
谭美瑶顺着指示看过去,又一阵风拂过,树枝沙沙作响。
打什么哑谜?谭美瑶心里翻白眼儿,脸上依旧是懵懂的表情,怯怯说了声:“树?”
这次不知道又戳到哪个笑点,男人直接乐出了声,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是发自肺腑地开心了。
谭美瑶也跟着笑起来,虽然她心里觉得这人就是一煞笔,但老板笑的时候,谁不跟着笑谁才是煞笔。
“你这样就很好。”男人道:“去吧,这事儿办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谭美瑶一听,直接乐开了花,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树,立即千恩万谢,只差把“谢主隆恩”突突出来。
坐在车里,谭美瑶还在兴奋。
车子路过外墙,高大的树影落下,谭美瑶抬起头。
忽然,她悟了——那些树,都是从国外移来的高级树种,每一株都价值不菲,老板一定是在说,她非常有价值!
宅院,书房。
“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芦叶,你讲笑话的本事,又有长进了啊!”
梨花青年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古董茶碗。
方才被称作“老板”的男子却站在旁边,手里拎着茶壶,笑容依旧谦和,只不过这一次更多了几分恭顺。
“评价一下,谭美瑶。”梨花青年道。
“典型的网络暴民,非常好的试验样本。”芦叶回答。
“确实。”青年笑道:“不过最好的试验样本,还是谢无终。”
“他?”芦叶似有不解。
青年提点道:“等他知道,杀死他爸爸的人是谁,他的表现一定会非常精彩。我很期待!”
芦叶眼睛转了转,道:“可是许岁安似乎……”
“不打紧,他们兄弟几个的把柄都在我手里。”青年说着,说着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手指修长,莹白如玉。
芦叶忙应“是”,又说了几句奉承话。
青年问:“朱缨那边怎么样了?”
芦叶叹了口气:“抓耳挠腮掉头发。”
“这么夸张?”青年抬眸,脸上是难得的惊疑:“你俩在米国的时候,不也都在警局卧过底?”
“中国不一样啊,老板。”芦叶愁道。
“哪里不一样?”青年问。
芦叶:“中国得参加公务员考试……”
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