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杯,牙刷甚至是刚开封的牙膏,都摆好放在了架子上,路悠悠看着摆在一边还没拆开的毛巾和浴巾,有些想笑。
孟垣这个人,还挺细心周到。
等她穿着孟垣的睡衣洗漱完毕,从卫生间走出来时,孟垣正坐在书桌前写些什么,电脑发出白光,人也很是专注。
作家就是这样,随时都有可能展开工作。孟垣的睡衣是黑色的,贴在身上冰冰凉凉也很舒服,路悠悠光着脚踩着拖鞋,走到沙发上坐下,没有出声,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靠在沙发上,看着孟垣,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和静谧。
耳边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规律得有点催眠了。
于是,路悠悠带着疲惫的身心,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过去了多久,头顶感到了压力,耳边也有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路悠悠慢慢地睁开双眼,眼前是同样穿着黑色睡衣的孟垣,两个人的衣服一模一样,大概是孟垣刚好买了两件,用来换洗。
孟垣叫醒她,“很晚了,进去睡吧。”
还没睡醒的头脑同样没有找回平时的理智,路悠悠抬起手,摸索着触及孟垣的脸颊,温热的,脸侧的一缕缕发丝搭在她的手背,这让她难以置信,于是她又摸得更实诚了一点,摩挲了两下,“我是做梦了吗?居然还能见到你,真好。”
孟垣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他蹙眉道,“那个人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你一直都在喜欢着我吗?”
头顶是毛茸茸软趴趴的猫肚子,路悠悠怔了怔,一下子回神了,她突然坐直了身体,橘猫受到惊吓,又从她的头顶窜出去了。
路悠悠眨眨眼,驱散迷蒙的神智,“我不清楚你现在能不能接受这份感情,所以在你愿意之前,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嗯…进去睡吧。”他答应下来。
他威胁归威胁,路悠悠该生活还是要生活。半夜里猫在跑酷,抓猫抓板,中途醒来的孟垣把它抱进了主卧。路悠悠没注意到,难得踏实地睡了一个好觉,一早就洗漱完出了门。
在小区外面的早餐店里买了小笼包和粥,顺便去小型超市买了身体乳和合适脚的大小的鞋子,路悠悠在里面转了转,把在这里会用到的日用品全都买了个遍,重量不轻,回去的时候手心被勒得通红。
她把东西放在同一只手上,抽出手来敲门,“我回来了。”
孟垣这时候也已经起来了,正在做饭。
他过来一开门,看到手里拎着三四个购物袋的路悠悠,赶紧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接过来。
“你出去了?一个人就拿了这么多东西,还挺沉的。”接过的东西放到一边,他感慨着说了一句。
收到心疼,路悠悠的“软萌”属性大爆发,她把手掌并在一起摊开,眨巴眨巴眼睛,展示手心里的红白勒痕,一道又一道,一路磨得她生痛,“挑着挑着手里的东西就多了起来,都是我们能用的。这么近的距离开车去一趟又不至于,我只好徒手带回来,现在痛得有点痒了。”
孟垣双手接过她的两只手,给她揉按,“血液流得不通畅了,我给你揉一揉,很快就好。”
一下一下,揉按手心,动作轻柔。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意识到举止的亲密,直到整个空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还是橘猫优雅地走过来,站在路悠悠的脚边,蹭了蹭她的大腿。
暧昧涌动的气氛才缓解了一点。孟垣犹豫着收回手,而路悠悠也顺势蹲下,用手心给橘猫顺着光滑的皮毛,“这…这猫还挺亲人的,昨天跑得那么快,今天就来找我了。它叫什么名字?”
“呦呦,呦呦鹿鸣的呦呦。声调要上扬一点。”孟垣刻意强调了一下,借此来表达,它的名字和路悠悠这个名字的不同。
“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不想,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我。”路悠悠告诉他。
“你问吧。”孟垣把路悠悠买回来的小笼包和粥挑出来,想去找合适的容器,但因为路悠悠有问题要问,于是拎着这些东西停住了。
路悠悠起身,态度很是诚恳地说:“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立场,不合适问你这个问题,但我还是想知道:你的前女友和我,为什么名字听起来这样像?”
孟垣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认真回答路悠悠的问题,“…起初,通过那次广播,我对你的名字有了好感,但我和你并不相识。你不知道吧,我的左耳是完全听不见的,我从小就要佩戴人工耳蜗,辅助听力。要不然,走在马路上短时间内会分辨不出车从哪个方向来。那时候的我,不怎么主动和人打交道,也没有去结识你。”
路悠悠其实想说,她知道孟垣耳朵的事,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不想要了解他,只是胆怯使得她没有更进一步,但孟垣显然还有话要说,所以她选择静静听下去。
“悠悠,现在我对你是出于感激和想要保护,还称不上是喜欢,但我对你不是没有好感。”
“说起她,我和她相处了五年,感情是真的,先是对她的名字有了好感才选择相处也是真的,我不能否认曾经对她付出的感情。”
“只是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年轻,我整个人是生涩的,是不太懂得付出的。她试图用她爱一个人的方式来教会我,我学不来,也做不到,我们一再产生隔阂,她说了分手,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