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渊只是笑笑,没有反驳这句话,“那你想当个很勇敢的人吗?”
他看出了那双眼中犹豫之下的跃跃欲试。
“试试吧。”他说:“人只能对现在负责。”
在沈舟渊的鼓励下,回去后谢梓瑜翻出之前找的那个微博,犹豫了很久把组织许久的消息发过去。
密密麻麻一大片,几乎要占满整个聊天的屏幕。
谢梓瑜的心里直打鼓,不敢看姜晓琪给自己回的消息。
直到第二天沈舟渊告诉她,江原回去时脸上多了个巴掌印,她才打开自己的微博。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谢谢】
压在最心里的那股郁气在看到这两个字后消散,谢梓瑜的心里蓦然一松。
果然,她还是很在意的。
见不得美女跳火坑,还见不得渣男日子太好过。
虽然自己不敢,但谢梓瑜还在惋惜美女那一巴掌怎么没把江原还没长好的鼻梁打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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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瑜,你最近还有去看猫吗?”
“最近店里搞活动,只有上午的时候去给它添猫粮换水。”
谢梓瑜刚下班回到寝室,满身的倦意,“怎么了?”
“我看有人投墙,说学校附近出了虐猫的bt。”室友晃了晃手机,把刚刚看到的界面递到了她的面前。
自从在校园墙上刷到江原模糊暧昧多人的事情,室友们从此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每天都爱上去刷刷看点瓜。
虽然出于保护,姜晓琪只是把与江原暧昧种种的聊天记录爆出,以及述说对方与自己只差一层窗户纸时,被发现有另个正牌女友后,只敢承认和自己不过是朋友关系,说全是女方误会的事情。
江原被学院内的女生骂出新高度。
谢梓瑜的室友们无意间刷到这个帖子,且联想到之前谢梓瑜红肿的眼,和人堵在楼下的行为,再三逼问之下,她才承认瓜里的正牌女友是自己。
那天谢梓瑜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谈个糟糕的前任,仿佛留有案底。
室友们耳提命面让谢梓瑜远离渣男,且每天在评论区内把帮江原说话的人骂个狗血淋头,因此每日一刷校园墙的习惯就保留下来了。
照片上打了马赛克,还是不难看到马赛克下淌着大片的血迹,以及还带着血的箭刃,令人心理不适地皱起眉头。
“人抓到了吗?”谢梓瑜问。
“还没呢,但有人看到穿着校服。”
“听说带着管制工具,在路边嘻嘻哈哈的。”室友道:“你不是在学校里养了流浪猫嘛,你看好些,别让它们碰到这种神经病。”
谢梓瑜的眼眶发红,有点想去看情况。
但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关寝了,宿管阿姨不会放她出去的,只能等明天再看。
第二天早上再去看的时候,谢梓瑜发现平时喂养的几只流浪小猫,趴在她做得小窝里呼呼大睡,不由得放下心来。
担心窝做得太明显会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锁定,她用一根粗水管放置在不起眼的墙角,用些青苔铺在上边伪装。
好在这里平时没什么人,又有谢梓瑜固定喂食,管子内部比外面的冷空气暖多了,待在里面的小猫不知不觉中多了起来。
忐忑的心放松下来,站起来的谢梓瑜因为突然的供血不足,眼前一黑,身形也忍不住晃了晃。
“小心。”
哪怕不回头看,已经变得熟悉的味道绕在鼻尖,谢梓瑜都知道身后撑着自己的人是沈舟渊,“你怎么在这?”
“上午没事,准备带它们几个去体检。”说着,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俯下身子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顺便看下什么时候能绝育,避免来年开春的时候发/情。”
谢梓瑜瞪大了眼,沈舟渊冲她摇头,“别让它们听到,万一被听到它们就不干了。”
“你呢,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今天上午没课吗?”他问。
见她不再说话,本来让她噤声的男人蹲在了管道边,圆润整洁的指尖掐着整根猫条,引诱窝在管子里的小猫主动爬到笼子内。
谢梓瑜抿着的嘴又张开,“昨天看到校园墙发的照片,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虐猫的?”沈舟渊皱着眉。
“你也看到了!那些人真的……恶毒。”谢梓瑜满腔愤怒在嘴里转了个圈后吐出的两个字,攻击力实在不够看。
她都能看到沈舟渊看她时眼里的无奈了。
谢梓瑜垂下头,双肩也因为丧气而落下,整个人看着很颓然。
“我是真的很生气!”她说。
见沈舟渊没有反应,她又在重点词上加了重音,以此来表达自己情绪上的不满。
“你生气为什么哭了?”沈舟渊问。
经过提醒,谢梓瑜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憋着一晚上的情绪在泛酸的眼眶里不知不觉中掉了出来。
一想到昨天看到的那张照片,愤慨与难过的情绪交织,堵在谢梓瑜的胸口处,“想哭就哭,天生很爱哭的一个小女孩。”
谢梓瑜突然想起,以前江原说她哪有那么多眼泪,动不动就哭,时间长了只会说她又烦又矫情。
她抬手想要胡乱抹掉自己的眼泪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一包纸巾。见她看着自己,沈舟渊冲她露出一个微笑,“那我当个天生爱笑的小男孩,爱哭的小女孩,你好点了吗?”
本来就止不住的眼泪簌簌,沈舟渊也不劝她,只是静静地待着,连同已经进笼子的几只小猫咪,微微倾着头看她。
小猫爪透过笼子的缝隙,在虚空中晃悠晃悠地拍着,仿佛是在安慰正在难过的谢梓瑜。
“就是,觉得那些人太坏了。”
哭着说话太容易含糊不清,等平复些的谢梓瑜努力放慢自己的语速,“不能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也救不了已经被伤害的小猫,更保护不了其余的猫。”
悲从心中来,谢梓瑜就想到宿舍不允许养猫,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自己喂养的这些流浪猫可能会被伤害。
极度悲观的想法不断地冒出来,越想她觉得越崩溃。
谢梓瑜总会想很多,情绪随着想法跟过山车似的,有时会难以抑制。
等她将情绪宣泄得差不多时,沈舟渊才叹气。
听到这声叹气的谢梓瑜,本能的心颤动了一下。
跟想象中如同江原的反应相反,对方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就像那次她说出对姜晓琪憋着的态度,“比起指责自己,你更应该思考,自己能做什么。”
“但其实,你自己心里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沈舟渊说。
一旁的小猫们偏头看看他,再偏头看看谢梓瑜,喵了一声,仿佛在附和沈舟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