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又摩挲了一下嘴唇,程澈的温度好像还留在上面。
“不讨厌,就是喜欢吗?”
“……”吴闻雪想要尖叫,但沈誉虚心求教,她也只能继续这段对话,“那你会想亲他么?”
程澈喝了一大瓶酒,却没有那种浓重的酒精味。他们昨天没有张嘴,但程澈唇上的味道很清爽。
沈誉说:“我不知道。”
吴闻雪不愿浪费时间和这名情窦初开的男子探讨他的感情问题:“你能不能知道了再来问我?”
“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的。”沈誉理直气壮。
“自己想,”吴闻雪绝情地说,“想清楚再说。”
虽然吴闻雪没有提供可靠的情感咨询,不过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这种事情只能自己想。
沈誉心乱如麻。他决定,在想清楚之前,还是先回避程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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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没断片。
亲完沈誉,他再度陷入昏迷。
彻底清醒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他头痛欲裂,胃里也不安分地涌动着。
程澈在床上缓了缓神,把那股不适强压下去。
上午有两节理论课,但是时间已经过了。
这还是他在法国交换以来第一次缺课,虽然是非自愿的。
程澈慢吞吞起床,卫衣长裤都穿在身上,沈誉只给他脱了棉袄。他把棉袄重新披上,一步一步挪到客厅。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昨天他给沈誉买的蛋糕原封不动地摆在餐桌。
程澈想到什么,摸了摸棉袄口袋,礼物还在。
他记得自己把伏特加当白开水喝的壮举,也记得中途醒来神智不清亲沈誉的事。
当时他以为是做梦,但现在,程澈知道不是。
这个行为太唐突了。可亲都亲了,只能找个机会和沈誉解释一下。
不过要解释什么呢?
对不起,你就当没发生过?我没有喜欢你,只是在发酒疯?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都无所谓?
程澈有些难为情地抓了一把头发,索性开启防御机制,暂时把这件事驱逐出自己的大脑。
天气比较冷,蛋糕的奶油还没融化。
程澈抿了抿嘴,在餐桌旁边坐下。距离上次吃饭已经过去了24个小时,程澈在吃蛋糕和不吃蛋糕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打开冰箱,腾出一个格子,把蛋糕塞了进去。
他煮了一包在中国超市买的速冻水饺填饱肚子,顶着又晕又胀的脑袋去学校上课。
下午的课,程澈听得云里雾里。晚上去打工,虽然平安无事没出岔子,可谭乐还是看出了他的异常。
“你今天不在状态啊。”谭乐整理着话筒线道。
程澈否认:“没有啊。”
“有啊,”谭乐道,“我刚叫你好几次你都没理我。”
“太吵了,没听到吧。”
谭乐打量他:“可是你表情也奇奇怪怪的,不像没事的样子。”
“哦,”程澈随便找了个借口,“是我房子快到期了,我在想租房的事。”
“到期了再续呗,你现在住的地方不好吗?”谭乐恍然大悟,“是不是因为你那个室友啊?我第一天见他就觉得他很难相处,他是不是经常刁难你?”
“不是,他挺好的,”程澈很快地反驳道,“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更便宜的。”
程澈也不是在说谎。如果沈誉实在介意的话,他确实只能搬走了。
不然等到寒假,两个人坐在家里大眼瞪小眼,就太尴尬了。况且沈誉本来心情也不好,他不想留在对方眼前给人添堵。
下了班,程澈忐忑不安地给自己打气。他在心里写好了腹稿,打算速战速决,让这件事尽快翻篇。
程澈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做足心理建设才开门进屋。
他多虑了。里头乌漆嘛黑的,还是没人。
也不知道沈誉是压根没回还是睡了。
程澈舒出一口气,内心的不安却加深了一点。
后面连续好多天,他都没在家里看到过沈誉的身影。
有时候,程澈在楼下明明见房里亮着灯,一到家,依然是鸦默雀静、空无一人。
一次两次还好,次次如此,程澈再迟钝也能看出,沈誉在刻意躲他。
不用自欺欺人,沈誉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周六,程澈白天在图书馆自习,天黑才离开。
一进家门,他就逮到了一个破绽。沈誉卧室的灯光从门缝里泄了出来,虽然不出几秒就暗了下去,但是起码让他知道沈誉还在房间。
捉迷藏玩够了,程澈走过去敲了敲门。
门内发出椅子拖动的声音。
程澈不敢有一秒停顿:“你不用开门,我就在这说吧。”
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沈誉没有言语,将手虚虚地搭在了门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