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心里更是问候了“下蛋鸡”的祖宗十八代。
经过21班的时候,一个人拦住了他。
“喂,把我的东西给我。”郝阿柚靠着墙,手伸到了李想的面前。
李想被气笑了,从书包了翻出来被卫生纸包的严严实实的不明物体,啪嗒一声放在了郝阿柚的手里,震得郝阿柚手心发麻。
郝阿柚把东西塞进口袋,并不想和李想多说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进教室了。
李想路过21班后门时,与小人得志的“下蛋鸡”对视,被气得咳嗽了很久,恨不得咳出一口老血。
艾慕帆见脸上写满不爽的郝阿柚进班时,也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大步迈向郝阿柚。
“哥,你没事吧?”艾慕帆似乎很着急,像一个刚睡醒找不到妈妈的孩童。
郝阿柚无精打采地掀起眼皮看艾慕帆,反应有些迟钝“哦,没事。”
艾慕帆垂下头不说话,傻愣愣地站着。
郝阿柚眨眨眼,脑补出了艾慕帆因为不受李想待见而感到伤心,他于心不忍,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艾慕帆的肩“李想那人对谁都是那样,你别介意。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以后肯定会接受你的。”
艾慕帆抬起脸,眉头轻拧,嘴巴自然地撅起来,化身为善解人意的大可怜“他们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哥喜欢我就好了。”
郝阿柚没多想“放心吧,以后不止我会待见你的,当然,你自己也得争气,别让我失望啊。”
艾慕帆很有把握地说“我只会给哥惊喜。”字里行间满是魅惑。
第一节课是困人的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一名体态较为圆润的年轻女性,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名字叫孙妍。
进班先是来了一段自我介绍,随后就问起了谁自愿当数学课代表,甘小斗自告奋勇过后,就如愿以偿了。
郝阿柚成绩在蓝溪梓女士的督导下以及郝稔先生的七匹狼下不算太差,在班里中等偏下。但是他的数学简直是烂透了,不管上多少个课下补习班都没有用的程度。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厕中屎”恰好不过。
孙妍拿着成绩单,视线定格在最上面一栏,被绿色荧光笔重点标记的数字以及名字在窗户玻璃的反光下,格外耀眼。
将成绩单放在讲台上,扫了一圈一张张青涩呆滞的脸庞,问“艾慕帆同学是哪一位?”
由于刚分班,没有人知道那个传闻中的年级第一到底长什么样,大部分学生茫然地四处乱看,眼睛尽可能找坐在前排,长得老实本分的学生,最好是带着黑色四方眼镜,就连孙妍的视线也是在前面几排游荡。
只有零星几个高一时和艾慕帆一个班的同学外加上郝阿柚和甘小斗,看向了属于正真意义上的最后一排,那个和突出的墙体为伴的文静男生。
郝阿柚站在教室后面,胳膊撑在半人高的书柜上,虽然有些凌乱但依旧可以看出三七分发型的头扭着看向艾慕帆,此时艾慕帆的视线也落在了郝阿柚的眼里。
郝阿柚一脸疑惑,用看上去不那么夸张的神情问艾慕帆——老师叫你干什么?
艾慕帆心中自然有答案,但也只是简单地摇摇头。
艾慕帆看向讲台上的老师,利落地站了起来。
孙妍扶起了架在鼻梁骨的眼镜,越过整个教室看向身姿挺拔的男生,好像不太确信地又看了一遍成绩单,最后确认“你就是艾慕帆?”
艾慕帆淡然地点了点头。
郝阿柚听数学老师的语气,仿佛梦回了初中,每一任数学老师都会盯着成绩单问出那一句让人头疼的话“你就是郝阿柚?”
这次数学老师没有点他的名,反而是先问起了艾慕帆,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成绩很好,要么成绩很差。而且艾慕帆也说过成绩只是比郝阿柚好一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艾慕帆数学很差劲,比自己还要差的那种。
孙妍小声地咕哝一句“学习好的都喜欢坐在最后一排吗?”可惜这句话并没有落进郝阿柚的耳朵里。
她拿着成绩单的手在空中忽闪了两下,点头说“好,坐下吧。”
孙妍现在也注意到了挨艾慕帆挺近的男生,背对着讲台吊儿郎当地站着,她提高声音“那个站着的男生,也请你回到座位上,我们要开始上课了。”
郝阿柚听到自己被cue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发僵,他转过身发现全班所有人都目光一致地看着他,心头一怔。
他不好意思直视老师的眼睛,低下头轻刮着自己的眉毛,小声说“我是被班主任罚站的。”
孙妍没听清,有些不耐烦道“什么?大声点。”
郝阿柚抬起头,刚张嘴,就听见一旁的艾慕帆冷冷地说“老师,已经上课了。”
甘小斗听闻这句话,也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致高昂“对啊对啊,老师快讲课吧。”
孙妍看着桀骜不驯的郝阿柚,又望向了挂在墙上的钟表,也只好作罢。
课堂上的时间对于认真听讲的同学以及讲课的老师来说,总是如细风,没有痕迹地一掠而过。但于大多数学生来讲是煎熬的,如同《西游记》中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才能下雨那样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