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慕帆七岁开始练习综合格斗,腿部力量大的惊人,一般人真的受不住这一脚。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钝了的美工刻刀,上面锈迹斑斑,一步一步朝着地上的人走近,冷静的媚脸被月光照得妖艳,像是会吃人心的妖怪。
他揪着那人领子,声音阴柔得发冷“你不该说他的。”锈味十足的、不冷不热的刀尖在男生左脸颧骨的位置慢慢地往下划。
那人战栗得发抖,眼睛瞪得都快蹦出来了,心脏也快要爆炸了,旁边的两个小弟也被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艾慕帆吓得腿软了。
陈棠看见“反差感”十足的艾慕帆,后背上的汗毛被像是被阴风舔过一般,他不敢靠近,更别说拉架了。
他得知了一个毛骨悚然的答案,艾慕帆不是郝阿柚口中以及自己肉眼看见的那个天真无知的呆子。
他,都是装的......
刀子太慢了,肯定见不了血,但是艾慕帆不急,他有的是耐心。在月光的照耀下,红肿的划痕上扬扬洒洒落上了锈屑,艾慕帆的脸沉着阴鸷,像一个疯狂的雕刻家用人体作石像,拿雕刻刀一点一点剐蹭。
那人半边脸已经麻木了,没有一点感觉,只能听见钝刀摩擦皮肤的沙沙声,一阵接一阵,半截身体都凉透了。
这时,一束强光扫过艾慕帆和那人身上,是学校保安巡逻的手电,正好晃到了艾慕帆的眼睛,他眯眼避开,手上的刀停在了那人脸上。那人反应及时,可以说拼尽所有力气,推开了艾慕帆,望了陈棠最后一眼,悻悻离去。
艾慕帆没有追上去,眼里的兴奋便隐匿下去了,心跳也放慢了速度,他又恢复到正常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刻刀,眼神复杂,最后塞进了口袋,好像不曾拿到过手里一样。
保安在老远呵斥“干什么呢,还不回宿舍。”
艾慕帆撇下陈棠,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路很快,一路上没有什么人了,只有身后步子很急但却畏畏缩缩的陈棠。
艾慕帆走到操场中央,四周的路灯都灭了,他停下脚步,月光的清冷将他的嗓音也染上了寒气“他就是刘遥?”
陈棠还回忆着刚才艾慕帆那副神似“杀人狂魔”的神情,怕他阴晴不定对自己下手,但更怕秦绕的追赶,之后就是更惨的殴打,只好跟在他身后。
他突然被这么一问,牙关打颤“不,不是,他......他是秦绕。”
艾慕帆在听见那句“不是”的时候,就继续赶路了。
陈棠到宿舍楼下,没有进去,望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将勇气拼拼凑凑,缝缝补补,闭上眼睛大喊“柚哥对你那么好,你以后也会打他吗?”
陈棠见识过郝阿柚的战斗力,粗暴血腥,但总体来说是理智的。如果他不知道艾慕帆的战斗力的话,就丝毫不担心郝阿柚。可是今天的艾慕帆不仅战斗力惊人得可怕,他还疯得没有人性。
艾慕帆转过身,盯着陈棠有那么半分钟,这半分钟他在思索,这半分钟陈棠在发抖。
最后,他折回到陈棠身旁,不急不躁“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哥。”
陈棠知道他口中的事指的是什么,他犹豫着。
把一个疯子放在郝阿柚身边,谁能保证他不犯病呢?
他抬起那张满是伤痕的脸,看向漠然的艾慕帆“为什么要接近柚哥?”
艾慕帆落下眸子,趾高气昂地睨着陈棠,“你们几个就是他的累赘,只有我能救他。”
他的回答就是“逐客令”,仿佛他才是那座名为“郝阿柚”房子的主人,不允许所有人靠近。
在陈棠错愕之际,他又说“他很乖。”这是对“他会不会打郝阿柚”这个未知问题的回答。
那如果不乖呢?
这句话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刀,不知道他会不会落下,何时何地落下,简直就是客观存在的恐怖在迷雾若隐若现,等不到太阳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