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阿柚把怀里的粉笔往艾慕帆身上一掷,“你笨不笨,不会进去喊我走吗?”
艾慕帆搂着怀里没有温度的粉笔盒,小声咕哝“我讨厌的人进去了,我不要进去。”
郝阿柚愣了一秒后,才知道艾慕帆口中的那个“讨厌的人”是刘遥。
他把几盒粉笔又从艾慕帆那揽到自己身上,说“那咱走,眼不见为净。”
回教室的途中,艾慕帆突然停下脚步,垂首不语。
郝阿柚发觉身边的人被自己落在身后了,他转过身,发现艾慕帆不在状态。
他又折回艾慕帆的身边,问“怎么了。”
艾慕帆一只手托着几盒粉笔,另一只手把郝阿柚手里的粉笔盒给拿了过来。
他趁着郝阿柚还没反应过来,那双忧郁的眼睛再次闯入了艾慕帆的视线里“哥,不要听那个人乱说,哥不是拖油瓶,哥对我来说是点灯者,请不要远离我,我......”不能没有你。
郝阿柚没想到艾慕帆听见了,他每次都把刘遥的话当放屁,这次也一样,他不会因为刘遥的挑拨离间,就没有了自己的主观判断。
他安慰道“我不会离开你,我告诉你,以后把刘遥说的话当放屁就好,别给他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艾慕帆点点头,开心地被郝阿柚领回了班。
有人喜有人伤......
刘遥从楼梯拐角处,冒了出来 ,他把郝阿柚和艾慕帆的话全听清了。
他被郝阿柚的态度给敲碎了,每一个碎片都是现在的他梦寐以求的过往。
他或许后悔了对郝阿柚的所作所为,但是他还是不后悔把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 ,憋在心里就像吞火种那样灼心。
此刻,他嗅到了空前强烈、侵略性极强的危机感。
他忽然想到了郝阿柚从口袋掏出的便利贴,“哥”,上面的字迹是艾慕帆留下的。他也明白了艾慕帆的那句“我的一切都不是你该碰的”。
拳头紧握,顾不得疼痛 ,嫉妒与愤恨是一个吞下理智的深渊巨口。
晚自习放学,艾慕帆又和四人行一起走。
李想离郝阿柚远得很,两人中间隔了高远和陈棠。
搁从前,李想必须和郝阿柚贴的很近,不给艾慕帆和郝阿柚说话的机会。
高远对神经兮兮的李想说“怎么不去找你的郝阿柚了,离我这么近怪难受的。”
艾慕帆听得不对劲,从不搭话的他,这时开口了“哥是自由个体,从来不是谁的附属品。”
高远还没摸清这哥们说的什么呢,郝阿柚就打趣“你这傻小子,不能别人说一什么就当真。”
艾慕帆表现得很认真,他反问“哥,我说的不对吗?”
郝阿柚笑得更开心了“啊,对对对。”
李想拧了一下高远,骂骂咧咧“你这皮厚嘴笨的人就不要说话,好好走路就行了。”
高远搓了搓红了一片的皮肤,不敢反驳。
这李想的嘴堪比百草枯,他怕他说话没把门,李想就真的能毒死他。
陈棠扭扭捏捏道“各位,我告诉你们一件好消息。”
吵吵闹闹的几人瞬间安静了,李想隔着高远问“秦绕那贱货死了?”
郝阿柚咂舌“你能不能听人家把话说完?”
高远附和“就是。”
李想双手一摊“除了这个我真想不到其他的。”
陈棠耳朵红了,脚步又乱又慢,他声音很小“我......我,我谈恋爱了。”
几人听后,云淡风轻,继续赶路。
可是一往脑子里想,什么玩意?谈恋爱了,陈棠?谈恋爱?他谈恋爱?
三个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艾慕帆是唯一一个镇定的旁观者。
陈棠要被几人的口水给吞没了,他从几人之中逃了出来,说“你们一个一个问。”
李想兴致勃勃,他自告奋勇“我我我。”
陈棠点点头,郝阿柚和高远乖乖排队。
李想问“男的还是女的?”
陈棠脸上闪过一丝嫌弃,回答“当然是女生了。”
这个答案让在场的几位都有几分诧异,之前在秦绕的蛊惑下,都以为陈棠喜欢男生。
陈棠是异性恋,这确实没想到,但也让大家松一口气。
高远举手“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陈棠脸红得像绽放的海棠花,在路灯下美的让人恍惚。
“昨天,我和她互表了心意。”
郝阿柚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陈棠回答“我们在高一就是同学,在这个班又是同桌,她是体育委员,很帅的一个女生,很有安全感。”
李想瞬间又明白了什么,轻咳一声“虽然不理解啊,但我们尊重你。”
陈棠“?”
郝阿柚和高远两个大直男更听不懂,不理解李想的脑回路。
艾慕帆也是摸不清头脑,但是陈棠有女朋友了,他心里的大石头掉下了一些零碎的石粒。
这时,一阵风从艾慕帆身边掠过。
定睛一看,是秦绕。
郝阿柚眉目严肃起来,李想和高远也正经几分。
秦绕路过陈棠身边时,脚步放慢了。
陈棠在他的余光中越来越远,直至消失。眼尾的那抹红也化成了青春的伤口、年少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