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过,天还未亮透。夏季的悉尼闷热而潮湿,窗外的蝉声早早就开始聒噪,卧室内的空调仿佛也抵不过彼此交叠后的余温。
怀念在半梦半醒间动了动,感觉到腰间那只手还紧紧圈着她。她下意识地呼出一口气,皮肤被贴得发烫,后背是裸露的肌肤,贴着他的胸膛。他呼吸均匀,睡得沉,却仍然下意识地贴近她,像是习惯,也像是一种本能。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晚纠缠过后的淡淡气息,带着一点潮湿的气味,也带着隐隐的旖旎。
怀念微微偏头,想挣开一些,但他像察觉到她要离开一样,手臂收得更紧,整个人几乎贴到她的脊背。裸露的肌肤无处可逃,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甚至是小动作中透出的情绪——不是情欲,反倒像是某种依恋的执念。
“时屿……”她低声唤了他一声,嗓音还带着刚醒的哑,软软的。
他没睁眼,声音却极轻地从喉咙里溢出:“别动……一会儿。”
她有些无奈地低笑了一声,抬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腰间移开了一点:“你不觉得热吗?”
他终于睁了眼,眼神还带着未褪的朦胧,望着她的后颈,嗓音低哑得像是擦过烟雨:“热。”
“那你还贴着我?”
“因为你比风凉。”
她红了脸,想再推开他一些,但他却在她耳后轻轻蹭了蹭,像是在撒娇也像是在取暖,低声说:“再一会儿就好……再抱一会儿。”
怀念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脸颊贴着枕头,有点羞,也有点拿他没办法。
他是真的困,也是真的贪恋。
两人就那样默默躺着,赤裸的身体间隔着薄薄的一层气息,像是还在回荡着昨晚没说出口的情话,也像是没来得及褪去的温存。
时间缓慢地往前挪,天色渐亮,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仍然那么近,呼吸相闻,心跳悄然交叠。
清晨的阳光终于透进窗来,暖黄得过分,落在厨房浅灰色的台面上,反出细碎光点。
怀念披了件衬衫走进厨房,脚下是光裸的地板,凉凉的。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笨拙地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松松的发髻。但发绳才刚刚固定好,几缕碎发就从鬓角滑下来,贴在脸侧,怎么都不听话。
她皱了下眉,再扎一次,还是一样。碎发调皮得像故意的。她咬牙低声骂了句:“烦死了……”
“怎么了?”时屿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低哑。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头发总掉,黏着脸。”
时屿走近两步,站在她身后,抬手轻轻拨开她脸颊的发丝:“别动。”
他动作很轻,一点点地把那些细碎的头发拨到她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皮肤,像是带着微电的轻碰。
怀念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耳尖有些发热。
他帮她理好碎发后,低头靠近她,像是本能地想亲一下她的脸颊。就在那一瞬间,怀念正好转过头,两人的唇猝不及防地贴在了一起。
一下子。
彼此都愣了半秒。
然后怀念轻笑了一声,嘴角还有一点没藏住的得意:“你偷亲不成,撞上了吧?”
“是你转太快。”他低声说,声音压得更低了几分。
两人都没退开,呼吸贴得太近,唇与唇之间只隔了一点点空气。
时屿伸手绕到她腰间,把她轻轻带近了一些。
“那……现在可以算我亲到了吗?”他眼神落在她唇上,语气带着点笑意。
怀念没回答,眼神略微上挑,像是在挑衅。
下一秒,他低头吻住了她。
不像昨晚那么深,却足够慢,也足够暧昧。吻落下的时候,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住了身上的衬衫,身体被他按在厨房的橱柜边缘,像是阳光、空气和他的气息一起把她包围住了。
吻结束后,她微微喘了口气,轻推他一下:“……你不去洗澡?”
“你说我现在还有心思洗澡吗?”他语气带着点意有所指的黏腻。
怀念轻轻啧了一声,“那你想干嘛?”
“想你。”他说。
怀念咬住下唇,转身继续忙手边的牛奶和咖啡。
他却没离开,只是站在她身后,手还圈着她的腰,一副没打算放过她的模样。
阳光越发明亮,而他们之间的暧昧,却才刚刚酝酿起来。
地点:远杉市一家熟悉的咖啡馆,跨年后的午后
窗外是冬日阳光,街角的节日灯饰还没拆完,咖啡馆里弥漫着轻甜的奶香气。
顾栖舟摘下围巾,随手挂在椅背上:“真是老天赏脸,元旦还没结束,咱们这群人竟然能全员到齐。”
沈予川抬头望了眼,“你上次这么感慨,还是我们高考完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