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宋学儒不说陈会安也可以猜个七七八八,胜收因为自己过于“接地气”的来历被神官们看不起,最开始可能还装装样子来拜访拜访她,到后面她的宫殿门可罗雀,几乎无人再访了。以至于花神还俗无人接替她的位置后,在众人的推脱下这个华而不实职位被推了胜收。
“欺人太甚!”陈会安替胜收打抱不平,又想起自己初见胜收时叫的那声玉米精,现在倒是有些自责起来,“不过这个和东风将军有什么关系啊?”
宋学儒看着陈会安这副忿忿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赞同和安慰,继续说着这个故事。
那天在胜收宫殿门口的也有赫暄,他一时被美神的美貌迷住了,又不满众神官这种攀高结贵的心理,所以常常同白孔雀君,小舞妃一起去胜收的宫殿寻他玩。
有时白孔雀君和小舞妃殿中有事,他便自己去胜收宫中。
胜收在飞升之后没几个知心朋友,见了赫暄宛如故友,他们的情谊也这样提高起来。赫暄视胜收如未来的恋人,但胜收只把赫暄当作金兰之交。本着对于友人应该是竹筒倒豆子的态度,胜收用男相见了赫暄。
可这种事情常人见了要惊呼神奇避而远之,神仙见了也只能回去恶补鸟兽草木之学——
赫暄突然想起天庭里确实有男相女相相互切换的神仙,但一时接受不了。
他回去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屡次下凡找宋学儒谈心聊天,终于把这件事情消化了完。
年轻气盛的赫暄鼓起勇气,向彼时又是美神又是花神的胜收聊表的心意。
胜收婉言拒绝了,赫暄在五内俱崩之下保持礼貌问还能不能做朋友,脑子里却是乱糟糟一团,嘴巴也奇了八怪地乱说一同——把你的女装确实好摄人心魂说成了你的女装好丑人心魂。
但这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赫暄没有意识到,而胜收也只能把这个苦水咽在心底。
其实胜收挺自卑的,更何况他把别人的说法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总想让赫暄说一次你的女装其实很漂亮,不过这一点赫暄不知道。
两人久而久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成了现在这样。
“哎,”陈会安叹声道,“胜收兄的心理战应该打了很久吧。”
“嗯,”宋学儒应道,他瞥见侍从行微微侧脸点头,“到地方了。”
一户农家,院子里养着一头牛,三两只鸡,屋里点着灯,安静得很。
“请问有人在吗?”陈会安隔着栅栏问道。
一对夫妻从屋内走了出来,男人搂着他夫人,夫人抱着小孩,小孩嘴里吃着脆果。男人看见他们四个,问道:“所来何事?”
“我们是从南边来的旅人,欲北上赏赏风景,途中路过此处,见这里灯暖烛明,想要借住一晚,”陈会安作揖,“不知你们可否收留我们?”
“可倒是可以。”男人微微皱眉。
“价钱好说,我们不会白住的。”陈会安心道,自己身无分文,这下又得麻烦宋学儒掏钱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男人回答,”我们只有一间客房,睡不下四个人。”
“这无事,”陈会安展颜,“我可以睡牛棚的,鸡舍也行。”
“四位怎么称呼?”妇人抱着娃,男人去灶房给他们沏了四碗茶水。
“我叫陈会安,他叫……”
“宋允。”宋学儒站起来作揖。
“这位是……”陈会安看见赫暄和胜收一个二个愁眉苦展的样子,便给他们取了个名字。
“赵有钱,”陈会安道换回男装的赫暄。
“孙礼貌。”陈会安道胜收。
赵有钱:只能怪我憋不出什么名字来,对自己无语。
孙礼貌:虽然我没什么文化吧但是怎么说呢,怎么说呢。
“会安君,允君,有钱君,礼貌君。”妇人一一招呼道,心道取名真是个学问,有的天上有的地下。
“夫人怎么称呼?”陈会安问。
“顺顺好。”
这个叫顺顺的小娃咽下脆果:“哥哥们好。”
“面条来了——”秦鸿雁从灶房里端出一盆子清水面来,“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哪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