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男孩疯狂摇头,却激不起这位伟大的神仙的一点怜惜。
宋学儒用手指在他眉心出画一个金光圈,意味着待会儿太子殿下的灵识会从这里出来。
“头会疼一点没关系的,我会保证你死不了——毕竟如果以死谢罪,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太简单了?”
若是现在有人在旁边,一定会惊讶原来众人信奉的宋武神如此冲动,但或许也有人会理解他的做法,毕竟谁犯错谁承担。
血开始从男孩的脑袋里溢出。
“宋学儒!”陈会安从灌木丛里蹿出,他刚刚看宋学儒的感觉就不太对劲,便只是口头答应离开,“你别太冲动!”
“会安?”宋学儒脸微微一斜,皱眉道,“你怎么回来了?”
“宋……宋兄……”陈会安慢慢靠近,“你……听我说……别太……”剥出灵识的法术波及实在是太大,陈会安每一步靠近都很艰难,“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宋学儒侧回来脸不去看他,“你该去哪儿去哪儿!”
跪在地上的男孩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发不出声音的嗓子咕哧咕哧叫着。
“宋兄!”陈会安忍着被法术波及的疼痛,“你听我这一次好吗?你先……放开那个小孩!”
宋学儒不吱声,他仿佛从这种折磨中得到了快感。也对,这世界上有什么比自己亲自手刃杀人者更快乐的事情呢?
“明竹!”陈会安叫道,“就算我求你了好吗!先……先放开莲月吧!”他施法去阻断,可惜这样的法力对于宋学儒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况且这些法术还是宋学儒传给他的。
“莲月?”宋学儒冷静下来,“你认识他?”
“我……我认识!”
“宋兄你先……”
宋学儒猛地一收,陈会安没支撑物,猛地向后倒去。
四周安静,仅剩下冷冽的空气。
宋学儒疑惑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莲月!”陈会安撑起身跑过去,一下子跪在那昏倒的小孩面前,“你没事吧?”一番检查之后他放下心来,却发觉宋学儒早已成戒备姿势后退两步,“宋……兄……要不我们回洞穴再聊?”
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萦绕在陈会安周围,只能说他错怪了宋学儒的举止——因为此时的宋学儒就好像解开了一道千年谜题般震惊,那种无端又有理的猜测像沉睡在海底的失落困兽,在无数次拍打囚笼得不到回应时黯然失神,却又在阳光透过时,游鱼经过时如临大敌,最后小心翼翼地从喉咙管里发出呜咽之声,提醒着前来寻宝的人儿。
“你真的是陈会安吗?”宋学儒突然兴奋起来,心中大胆猜想道:既然换脸之术都能大有收获,那么移除灵识呢?
可怜陈会安不懂他的猜想,只能不解地看着这个人从嘴角上扬到开始无声地大笑。
肖太子的灵识,肖太子的容貌……相加起来等于……
不对?宋学儒摇头,在心中狠狠地打了自己一拳,时隔五百年,他依然能记得两人的性情之差,除开所有人都会相似的部分,其余的可谓是天差地别。
可如果陈会安就是肖太子呢?宋学儒想象了一下这种结果,说实话,他有些恐惧——这时候他多么希望两人是两人,一个是自己前些日子才吐露真心的爱慕之人,一个是……
他该怎么定义肖太子?以前他觉得的,似乎在这些日子与陈会安相处之后被击破了不少。
“宋兄……”陈会安只得将宋学儒这种无声的癫狂状态定义为失去所爱之后的发疯,可他也不得不去回答自己已经回答了无数遍的问题,“我不是他。”
我不是他。
陈会安不是肖太子。
“对!”宋学儒突然惊醒,这才真正高兴起来,“你当然不是他!”他笑着冲陈会安伸出手道:“走吧,我们去讲讲这孩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