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愣,随后冷若冰霜的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
而随着蓁祈对于百解招式的活学活用,百解手中的长棍却更加变化多端起来。
这让蓁祈时不时觉得自己面对着的,是一汪汩汩涌动的活水,深不可测,无论如何击打,都无法探知水涡深处的青石,到底方圆为何。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在阵里打了整整三个小时。
其间蓁祈一次都没赢过,但她可以明显地感知到百解对于自己,堪称X光机一般的了解度,他可以根据自己的水准与增长空间,灵活调配自己的武力输出,保证自己永远高于她,却不至于将差距拉的过大。
如同一位历经千帆的大宗师一般,精准控制全场的呼吸吐纳,浩瀚如山峦广海,无垠无涯,仿若万物斗不过掌心一脉,一窥便可得知全貌。
这不像是对她的精确分析,更像是因为太过熟练,所以她在他的面前,便无所遁形。
她不由好奇地问出了自己一直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罕见的,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起眉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他答道:“我想不起来了。”
蓁祈有些惊讶:“还是和小百有关吗?你不是系统分配给玩家的守护兽吗,这难道和神有关?”
百解却是很肯定地摇头:“不,我可以确定,我的诞生,与神无关。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另一半灵魂被困在系统里,正随着你的能力增长,而逐步复苏,但我也不确定这个临界点在哪里,不过,我可有肯定的是,我那困在系统里的记忆,有着极为重要的东西。”
重要到,关乎生死存亡......
但他也不确定这种危机感是从何而来,说出来也是徒增恐慌,没有底的事,还是要等确切的证据汇拢再确认为好。
百解深吸一口气,尝试让气氛变的轻松一点,他道:“不过普通的守护兽没法跟我比,我拥有最为全面的游戏信息,以及不靠天赋便可完成的道家仙法,那些只不过是传达系统指令的低级生物,所以,你不能就这样拿现在的三脚猫功夫,去拉低我的水平。”
蓁祈怎么说也是学生时代知名大姐大,小时候揍混子流氓,长大了打违法乱纪之徒,到那儿不是耍着令人艳羡的身手,还从未有人说过她的功夫,是三脚猫水平。
蓁祈闭眼磨了磨发痒的后槽牙,第一次换位思考那些被自己打压得哭爹喊娘,毫无还手之力的恶徒。
在眼高于顶的情况下,被高于自己水平很多的人虐身虐心,真的是一件看不惯,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的憋屈。
百解那张扬搭不睬的脸,实在是太欠揍了!
他继续说道:“想必你也对这次副本透露出的信息有所思考,可以确定的是,系统里存在除你之外的其他玩家,但他们的数量有多少,都不可知。”
“那其他玩家的特性是什么呢?可以看见守护兽,还是可以在距离很近的时候,在面板上收到提示?”
百解仔细想了会儿,摇了摇头:“都不是。游戏最开始的时候,应该会进行大规模的屏蔽,以保证玩家之间不会互相打扰。”
蓁祈困惑了一下,突然注意到一个被自己忽视的细节:“那之前你说神让伍竹岛为自己打工,是为了多样化副本难度等级,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将副本这样精确地划分为不同等级,并予以不同奖励呢,难道不是筛选吗?那既然是筛选,为什么不让玩家可以看到彼此,就像游戏的排行榜那样,有排名,才会有竞争。”
“是为了筛选,如果副本难度大差不差,那么越到后面死亡率便会越低,除了极为复杂的凶案,很多类似案件都是有规律可循的,更可况这是一个将案子变为副本的游戏,它便更有规律可循。”
蓁祈的表情也愈发凝重起来:“所以到后面就不会有人死了,但这不是神想看到的!”
“不错。”百解点头道,“游戏的类型被限制死,那就是重生破案,在这种单一批量复制的场景下,很难做更为另类的划分,就只能脱离案件本身,从副本之外下手,利用人性,对抗人性。”
“那为什么要隐藏玩家身份,是害怕我们抱团,从而无法达到它想要的结果吗?”
那么......
蓁祈脱口而出道:“神到底想看到一个什么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