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寒冬时期,草棚屋外的腊梅树上挂满了点滴的白,与那腊梅的红融合在一块,愣是别有一番意境。
腊梅树的右侧有一个马厩,马厩的门边上锁着一个穿着破烂不堪,像极了小乞丐似的女子。
女子的头上落满了雪,雪将她的眉毛和睫毛染得通白。
上身穿着一件褪了色的蓝色单薄上衣,下身的裤子残缺不整,一条腿的裤腿长一条腿的裤腿短,没有穿鞋的那双小脚早已被冻得伤痕累累。
女子的身上共有三处枷锁,手脚都被上了镣铐,脖颈上的锁链圈被铁链套在了马厩内的屋檐上。
她被冻得缓缓睁开眼睛,身上四处被盖着雪,本就苍白的脸上印着点滴的雪看起来更是脆弱。
她看着眼前的鹅毛大雪,仿佛看见了一堆食物,迅速爬起身来牵动着全身的铁链跪倒在马厩外面的院子里。
由于铁链的距离只有那么一点点,为了自己的脖子能够稍微放松一些,她只好在距离马厩比较近的地方跪倒,捧着地上已经堆着的积雪就往嘴里送去,一把一把的往嘴里灌着。
这已经是她未进食的第七日,昨日饿得发慌跟马抢了食,差点被打个半死,叫喊着打她的老妈子嘴里还嚷着:“别把脸给打花了,不然上头不好交差!”
正当她吃雪吃得急时,突然开门进来几个婢女,身后跟着一个拿着鞭子的老妈子。
云舒见状赶忙放下雪跑回马厩边蜷缩着,她的后背还残留着昨夜被那鞭子抽打的痕迹。
“哟,命可真硬啊,小贱蹄子,饿了七天竟还有一口气在。”老妈子拿着鞭子在手里反复敲打着,“赶紧把这晦气的东西带去好好搓一搓,别让云家看出什么端倪。”
“是。”
两个婢女将云舒的镣铐给打开,云舒见所有镣铐都打开了,她一把推开两个婢女径直往外冲去。
“抓住她!”
门外突然出现几个小厮将她拦了下来,压回老妈子的跟前跪着,“啪!“老妈子给了她一记耳光,“小贱蹄子,我告诉你,别想耍什么花招,给老娘我好好地去梳洗,明日云家的人要来接你。”
老妈子突然用手捏住云舒的下巴,“你个丧门星,要是敢在主家面前胡言乱语,你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云舒满眼恨意地望着眼前的老妈子,嘴角的血渍在她被压着站起身来时舔舐干净。
在房里的浴桶里待着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
【父亲,想起我了吗?要来接我回去了。】
“听说了吗?云家明天居然要来接这个丧门星回去,好在她没死在我们手上,不然我们可不好过。”
“回去了又怎么样,十七年都没来看过也没来个口信儿什么的,这次接回去不过是想让我们这个大小姐呀,替她妹妹嫁人。”
这个声音云舒再熟悉不过,她身上的伤无一不是拜这个老妈子所赐。
“真的吗,刘妈妈?”
“那可不,我听说啊,是汴京城内一个官宦人家,可惜那个儿子是个跛子,而且呀,还不能行人事!”
“那可不敢把二小姐嫁过去!”
“那是自然,二小姐是谁,咱们主母的心头肉,怎么可能让她嫁了去!”
老妈子吃着瓜子吐了皮,又说道,“今日主家送来不少新衣裳和首饰,你们都各自去挑一两件儿吧,记住,要给里面那个丧门星留两件,
不然明天主家派人来接的时候不好说。”
“是,刘妈妈。”
【母亲的心头肉?所以,他们不是想起我了,是看在我及笄的年龄,想要让我替二小姐嫁给一个那样的男人?所以现下才对我那么好?】
一个女子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襦裙带着一个白色的斗笠站在云舒的身后,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摸上云舒后背的鞭痕,“你,都听见了。”
“是。”
“那还要回去吗?若是不想回去,我带你走。“
“如烟,我必须回去。”
“为什么?”如烟顿了顿,“那我随你一起。”
‘咚咚咚——’
“大小姐,我进来了。”
如烟离开之际,问到,“汴京,等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