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尘啊,下一次咱们还得再对弈一局。”
“伯父得空时,随时叫归尘就好。”
云贤看见偏厅里该到的人都到了,笑着走上那高堂坐上。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今日有个喜事要告知大家。”
云嫣突然来了兴致,她昨儿个听柳氏说着今日云舒要与季归尘结亲,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觉,还以为柳氏是骗她的。
没想到竟是真的。
“爹爹,什么大喜事啊?”她走上前去笑盈盈地看着云贤,捏着他的肩膀。
“当然是你大姐姐的婚事了。”云贤看了看云舒,又看了看季归尘说道,“季贤侄的母亲不幸身故,贤侄就安心住在府上,既然中了进士日后免不了是要有个什么一官半职的,今日我将我的大女儿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季归尘立马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说道,“我自然是愿意的,不瞒伯父,自初入云府与云舒妹妹那一见之后,小侄就再也忘不掉她了。”
“哈哈哈,那敢情甚好啊,既然这样,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云贤转头看向柳氏,“夫人,赶明儿算个良辰吉日,将两人的婚事就这样定下了。”
他又顿了顿,说道,“老姐姐的尸身还在京兆府,今日我还得去顾贤侄那走上一遭,尽快将老姐姐下葬了才好。”
“咳咳....爹爹....”
云舒见云贤想要离开,不紧不慢地叫着他,“爹爹,恕女儿不能答应这桩婚事。”
云贤眼神忽的冷了一下,霎那间又转为一脸慈祥的笑意,“舒儿啊,这女大当婚男大当嫁,更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母亲早逝,季贤侄未来的前途无量,嫁与他有何不好?”
“父亲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侥幸在长公主设下的马球赛上取得魁首,彩头除了那件嫁衣,还有就是一道圣旨。”
“圣旨?我怎么没有听说?”云嫣走上前来说道。
“舒儿啊,是什么圣旨啊?”云贤依旧笑着问道。
“父亲,”云舒扭头看向碧云,从碧云的手中接过那道圣旨,展开来,“父亲请看,圣旨上面可是清楚的写着女儿的婚事由自己做主,而且前些日子爹爹不是答应过舒儿,说是让舒儿安心在家住着吗?”
说着云舒便哭了起来,“难道爹爹就这么想将女儿嫁出去吗?女儿才回到家中两月有余,爹爹竟是这般想要女儿离开.......”
云贤假意地心疼着,走上前去握住云舒的手,“哎呀,女儿啊,我可怜的舒儿,前半生受尽苦楚,这....这这,也罢,既然圣旨在这,舒儿若是不愿那就作罢吧。”
随后他看了看季归尘,“季贤侄,委屈你了,日后你就在府中安心住下。”
“伯父,小侄不委屈,现下母亲身故,小侄的首要任务还是让母亲尸身安然入土,其余之事容后再商议吧,若是有朝一日舒儿妹妹对小侄倾心了呢!”
“哈哈哈,你倒是个乐观的人,好了,那这件事就这样吧,我现在去京兆府找上顾贤侄,让他姑且卖我个薄面。”
“多谢伯父。”
看着云贤远去的背影,云舒跟在身后也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时,她回过头去看了柳氏一眼,随后轻笑了一下,回了云舒苑。
“小姐,奴婢怎的不知这圣旨何时到的呀?”
云舒坐在秋千上荡悠起来,“早在马球赛结束的第二天,长公主就派人将圣旨送了过来。”
“那不应该人尽皆知吗?”
“当然是你家小姐我啦,我给长公主送的信,希望她不要声张,悄声地送到府上即可。”
“还是小姐聪明。”
碧云站在云舒的身后轻轻地推着秋千。
京兆府门外,云贤踏上,站在门口的守卫向他行了礼。
他走进府衙之内,看见了顾临风的副将支喜,“支喜,你家大人呢?”
“是云侍郎啊,我家大人正在验尸房呢。”
随即领着云贤往验尸房走去。
一进门,一股血腥味儿涌入鼻中,云贤抬起手将口鼻捂住。
“顾贤侄啊,昨儿个跟你说的尸首?”
顾临风扭头看向他,“是云伯父啊,尸首我已经安排人送回云府了,怎的路上没碰到吗?”
“啊?是吗?”云贤尴尬地笑笑,“那想来是错过了吧,那就不叨扰顾贤侄了,改日来府中对弈两局可好?”
“那自然是小侄儿的荣幸。”
云贤浅笑着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又倒了回来,“那个,顾贤侄可有查出来什么?是何人所为啊?”
“云伯父,恕在下不才,并未发现什么症状,或许是人老了,身体羸弱,经历了风霜到了汴京,身体这才撑不住了,还是交与伯父让逝者安息吧。”
“贤侄说的对,说得对,那我就先告辞了,不搅扰了。”
“支喜,送一下云伯父。”
“不必,不必,你们忙你们忙。”
云舒苑中,那梳妆的妆奁之下压着一张微末的字条,房间里好似有些什么动静,云舒支开了碧云,往房中走去。
只见字条上写着:
【事已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