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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怍的眸子沉沉的望向远去的无头者。
那是他亲手摘下冠冕,亲口为他登记的被愧怍者,他无法开口为他欢送,即使这件事里他不过一个代行者。
那个名为“宝”的冠冕仿佛还在他的手上。
石子路的尽头会是什么?
这句话没有固定的答案,因为路途的风景不同,到达的地点也不致相同。
石子路的地点会是一座小屋,它的两旁种满了小树,那些树沐浴在阳光下,草地上长出新的花。
石子路的尽头会是另一条石子路,像绵延不绝的河流,没有终点而悄无声息的流着。
石子路的尽头会是十字路口,交由前行的人们不同的方向,于是会前往山,会前往海,会前往另一条风景佳宜的石子路。
宋叙白从不屑于那课后作业里身旁的同学嘴中吐露出的美妙的诗句。
他曾有自己的答案,那是一场美梦。
但事实上现实的答案告诉他。
仅由目前所见,他的石子路只通往两个方向。
一方,是父亲;一方,是妈妈。
死气沉沉的阳光小屋铺满了母亲的气息,却掩盖不了爸爸愧怍无言的事实;阳光满地的墓园铺满了祭奠的鲜花和烟火的气息,掩盖住那悲伤的故事。
一切仿佛都在昨日。
白色的鲜花大束,轻柔的落在墓上。
墓边停滞着一棵大树。
“妈妈,你说,那道你赐予的冠冕,真的那么容易会被摘下来吗?”
风声掠过,无声而凄悲。
没有人声回响。
“噢,对,我忘了你已经回答不了我的问题了。”
穿着普通白衬衫黑裤子的少年在阳光的赐福下这么说着,垂眸抚摸了一下鲜花。
他偏头。
风声掩盖了喃喃自语,就好像是他惊扰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