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戏言而已,当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姿色平庸,性格也不讨喜,能给孤当奴才都是你命好。”炎舒越将闻人月贬低的什么也不是,自己就越是生气,如此不识抬举,还真当他是饥不择食么?炎舒双手握紧死死压于身下,抑制住想要起身掐死闻人月的冲动。
无缘故的被埋汰一顿的闻人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开玩笑就开玩笑,怎么还人身攻击,何况给他埋汰成这样他都还没怎么样,倒是看着给炎舒气的不轻,接着月光还隐隐约约能看见额头和手臂处暴起的青筋。
一股想骂骂不出口,想打又打不过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王上说的对!”
炎舒此刻就像一只要发疯的驴,得顺着毛摸,因为这事挨一顿打闻人月觉得犯不上,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
“王上别生气了,还是要早点休息的!”闻人月自顾自的躺下了。
“滚出去!”
再不把他撵出去,炎舒就真的忍不住要动手了。
他从来没为要不要杀一个人这么纠结过,亲兄弟他都不眨眼的杀,何况是一个奴才。
要不是还要拿他养蛊……
炎舒狠狠的咬了下后牙,在安静的夜晚中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
闻人月安安静静地爬起来,将自己的被褥卷成一个卷,用力一甩扛到肩上,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他感觉再不跑,炎舒就要吃人了……
接下来连续几天,炎舒都没有给过闻人月好脸色,不是让他滚出去,就是让他找个地方去死……闻人月终于找到了传说中被职场霸凌的感觉。
一晃这个状态就持续到了狩猎大会,两个人关系都僵成这样了,闻人月以为炎舒不会带着他了,结果还是给他弄去了。
弄去马厩喂马。
闻人月额头一层薄汗,将下摆系在腰间,弯着腰往马食槽里添草,草料都是上等嫩草,怕有枯枝败叶藏在其中还要事先过筛一下。
“我前两天喝的粥里还有石子呢,怎么没有人帮我筛一下……”闻人月忍不住的碎碎念。
“这些都是上等的汗血宝马,一匹可抵万金,你是啥,还想着跟它们比?”同是饲马的小太监在一旁不屑的嗤笑。
它们是汗血宝马,他是流着血汗的牛马。
“这马比你命都贵,好好伺候着,不然……”
话还未说完,有一管事太监走过来冲着刚才的太监小声交代了几句,随后用手指指着闻人月,“你,就是你,牵好马,去猎场入口处侯着。”
“我?”闻人月不确定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就是你,快去!”
小太监解开马厩上的缰绳,将一匹纯黑的的马的缰绳塞到闻人月手中。
那马十分高大,四肢匀称且肌肉线条流畅,乌黑柔顺的毛发在日光下泛着淡淡柔光,昂首挺胸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有派。
看着牵着自己的是个矮小又瘦弱的,鼻孔里似轻蔑的喘出两下粗气。
闻人月刚刚就注意到这匹马了,无论身型品相还是姿态,无疑是所有马里面最好的,但就这个牛哄哄的态度,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而且这马走路一定要走在闻人月前面,旁人看去,不像他牵着马,倒像马溜着他。
马腿长,没走多远闻人月的两条腿就跟不上了,就演变成了马拽着他走,在连着小跑了一段路后,闻人月也来了脾气,趁着马不注意,小跑到旁边,一手紧紧拽住缰绳,另一只手摸向马鞍,趁机一脚踩住脚蹬,一个用力就跨了上去。
等马反应过来的时候,闻人月已经稳稳的坐在上面了。
许是头回被主人之外的人骑,马明显愣了一下,在意识到自己被做了什么之后,嘶吼一声,前腿猛的扬起,半个身子腾空起来,随后就是猛烈的甩摆,要不是事先做好过心里准备,闻人月怕是早就被甩了下来。
双手将缰绳紧紧在手上缠了两圈,身体尽量压低贴近马身,双腿夹紧马肚,一时间,也奈何不了闻人月。
见奋力甩摆摆脱不了闻人月,马似乎更加气愤,撒腿飞奔起来,闻人月在马背上被颠的起起伏伏,好几次都险些被甩了下去。
本来只是看这匹马不顺眼想骑上它灭灭它的威风,谁成想这马性子这么烈,一时间竟有些后悔,只能尽量贴近马背大声说道:“马大哥,我错了,你别跑了,你停下,我自己下去行不行。”
马没有理会,反而更加发疯般的横冲直撞,引得周围人惊声呼叫,有侍卫想上前来试图停下它,却都堪堪命丧于马腿之上。
侍卫成群围在周围,即不能离的太远也不能靠前。
毕竟这匹马,是宁可伤了马背上那个也不能伤了它的,周围也有许多官宦贵胄,也不能任由着马跑伤人。
边上一些弓箭手似乎开始商量着,要使马停下来,要不要射出一箭,给马背上那个射下来,给马出出气。
毕竟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就敢骑。
马背上的闻人月都快被晃吐了,手也被缰绳磨出了血泡,身体也在长时间紧绷下慢慢开始乏力,很快就双腿就夹不住马被甩飞起来,一下一下像放风筝一样。
“救命呀!”闻人月大喊出声,身边怎么都是看热闹的,没人来搭把手。
弓都在弦上了,怎么不射?!
闻人月不知道,这箭一旦射出来,还不一定落谁身上了。
最后实在坚持不住,在马的又一个强力甩摆,闻人月两眼一黑,手上的缰绳脱落,整个人呈抛物线般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