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阮进玉在外头且听到这样的言论,这突来的围猎日,还正逢薛将军出征去了,不然可以一睹将军威姿。那可是他们大南国的薛将军。
这俩日宫中上下都很忙,忙着这后日的骑射围猎准备事宜,加之还有征兵事宜。
阮进玉也不可能能得闲,按照皇帝的意思,他得辅助禁军都督和禁卫统领征兵事宜。
于是,在骑射围猎日的前一日,阮进玉去了一趟皇城校场。
宫中皇室之下有俩方部队,一是禁军二是禁卫。二者皆属禁军设下。
此次阮进玉去的,是禁军都督沈长郎门下。
这位沈长郎,阮进玉也算是共事过的不算陌生,薛将军回上京郡那一日,同阮进玉一道去城门口迎将军的除了武安王,还有一位,便是这位沈长郎。
沈长郎看清来人,也还算是有礼,不过平平,“帝师大驾,可是有何事找沈某。”
阮进玉将皇帝给他的命牌往桌上轻轻一放,秉明来意,“无他,围猎日之事,皇上命我等协助。”
沈长郎却是一笑,这笑也意味不明,倒没行嘴上之能,“帝师请。”
校场之上,此刻还是兵队操练,看的出来,没怎么停歇。
阮进玉跟着沈长郎移步跨上那阅台之上,他看着底下这一方军士,不由的由衷开口,“帝师可知,如今这下面,有多少军士?”
阮进玉自是不知。
沈长郎看都没看他,也毫不觉得他能答上自己的问题,便是没多等,自顾自的答了那话,“不说旁支,我手下这一门,共2673位军士。”
他又忽然转过了脑袋,悠悠的眼神看着阮进玉,“帝师又可知,现下这下方,有多少人?”
阮进玉的视线一直便在这阅台下方操练的军士们身上,现在看来,这方地上站着的兵,如何都不可能有俩千多余士。
果然,沈长郎继续开口,他也将视线重新放回阅台之下的人们身上,“现下,加上我,这一方队,不到千人,共计791人。”
阮进玉尽管多少猜到了一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般数目,实在有些令人惶恐。
而这些军士丧在何处?
阮进玉脑子一转,回到了那个鲜血横飞、火光蔓浪的晚上。
那天宫中死了好多好多的人。
而究其一切的原因,无非就是宫中变天,有人篡位。
所以,沈长郎和阮进玉说这个的意思,虽未直接了当的表明自己不会效忠严堰,但这意思,是个人也能明了了。
沈长郎出身一般,甚至是寒门之子,本就是个文武双全的人,那时上京郡春闱,他进京考试,却也是差一点中举。
不过他与武安王,也就是那时的大皇子殿下有知遇之恩,那时的大皇子为他破了例,亲自去求皇上,于是沈长郎特批入了禁军。
沈长郎忠实不改二心,自己在军中也丝毫不懈怠,事事冲在上头,慢慢提拔到了都督的位子。
也可以说得上是一段美谈。
以沈长郎这般忠贞不二的操守,若非他之上的武安王目前算是归顺且按捺不动,不然要是武安王异心存在,这沈长郎恐怕能为他跟着他一道掀了这天旗。
意识到这一点的阮进玉有点头疼,但是他面上安泰,万分镇定,“我今日头有些晕,现下风也挺大。”
他转头,终于看了沈长郎的眼,脸色平静,“不管旁的,终归天家威严不可侵犯。我,只当此时风大。”
“呵。”沈长郎哼了一句,语气颇有些阴阳之意,“你是帝师,到哪都是帝师,我却是个粗人。”
阮进玉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又是权当没有听到。甚而还很知心似的安慰他一句,“无须妄自菲薄。”
“......”沈长郎眯着眼半晌,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的话,最后干脆作罢思绪,只憋出俩个字,“你,真,”
沈长郎没话讲了,彻底闭上了嘴。
从阅台上下来,二人一路往外。
这校场上的风沙颇大,还是照着人的面上吹来的,阮进玉很是不习惯这里的环境,但他也没提出先走,反倒是沈长郎陪他在阅台上待一会就不乐意了,于是双双下了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