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派主殿的朱漆大门在晨光中轰然开启,洛芜的淡蓝裙裾扫过石阶,发出沙沙轻响。她握着玉简的手微微发抖,玄色法衣的夜浔立在身侧,肩头伤口渗出的血珠正被晨风凝成细小的晶粒。
"洛芜师妹。"清越的声音从云雾中传来,玄霄派掌门青衣飘飘,足尖点着三尺青锋,"夜少主所言的幽冥殿,可有确凿证据?"
洛芜深吸一口气,指尖青光骤然大盛。玉简在掌心浮起,血色地图缓缓展开,灵霄派后山的标记正与冥河之眼的位置重合。"诸位请看,这里标注的血月祭坛,与昨夜我们遭遇的血咒阵完全一致。"
"哼。"昆仑派长老突然冷哼,白眉倒竖,"夜家与灵霄派素有恩怨,怎知这不是挑拨离间?"
夜浔突然踏前一步,玄色长袍扫开蒲团,将染血的羊皮地图掷在案几上。"诸位若不信,大可去后山验看。"他转身扯开衣襟,锁骨处的血咒纹路正随着灵力流转而流转,"此乃幽冥殿主亲自所留,夜某岂敢欺瞒。"
洛芜突然想起昨夜老者提及的血咒,指尖青光没入夜浔伤口。当她惊呼着后退时,看见所有门派代表的目光都凝在那道正在腐化的血痕上。
"血咒反噬。"蜀山派女长老的声音突然发颤,"这等诅咒,唯有冥河之眼才能引发。"
"主上的计划..."洛芜突然咬破舌尖,逼出的灵力让玉简上的血色符文流淌如活物,"幽冥殿要在血月之夜开启冥河之门,届时修仙界将万灵归墟!"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洛芜惊愕地看见沈逸尘浑身是血地冲进来,灵霄派的信鸽毛羽正从他怀中滑落。"师妹,后山..."他突然喷出一口血,染红的正是地图上标注的祭坛位置。
"你..."洛芜踉跄着扶住他,突然发现他怀中的信符正是昨夜被夜浔劈落的那只。她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却在夜浔的注视下强行按住储物戒。
"诸位若再犹豫,"夜浔突然将玄色长剑插在案几间,剑身震得奏折乱飞,"血月还有七日,到时莫怪夜某只能独闯冥河。"
"夜少主此言差矣。"武当派掌教突然长身而起,月白道袍扫开蒲团,"修仙界存亡之际,武当愿为先锋。"
"我昆仑派虽与夜家有隙,"昆仑长老突然拂尘落地,"但冥河之劫关乎三界,老夫愿率弟子听夜少主调遣。"
洛芜感觉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胸腔碎裂,玄霄派掌门已率先在盟约上按下手印。当夜浔的玄色指印落在最后时,鲜血在契约上流淌成河图洛书的纹样。
"洛芜。"夜浔突然按住她颤抖的手腕。洛芜惊愕地发现,所有门派代表的目光都落在她尚未痊愈的伤疤上。当她的指印与夜浔的血痕交叠时,契约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轻响。
殿外突然传来悠长的钟声,洛芜惊恐地看见,东方天际的云层正被血色浸染。夜浔突然将她推进暗格,玄色长袍裹住两人时,她闻见他衣襟上残留的药香。
"他们来了。"夜浔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洛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殿外传来密集的破空声,像是无数羽翼掠过竹林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