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隼充耳不闻,是她先提的慢速要求。
“谢西隼,你别这样。”她小声说,“你肯定是故意的。”
他就是受不了她这样,她一求他,软下声来说话,他就没法心狠,嘴巴比大脑更快地向她妥协。
他低头亲她,含住她的嘴唇。
“你再求求我。”
-
桑满被亲得脑袋发晕。这不是个浅尝辄止的吻,谢西隼好似抱着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的力道,把她的牙齿全部舔了一遍,卷着她的舌头和她湿吻,发出绵延的水声。
白如凝脂的肌肤上布了些红痕,都是他捏出来的印记。像严冬暴雪中枝上一朵红梅,人不会想着去怜惜,只会激起狂热的占有欲。
曾经她看不上这些世俗妄念。
赵嘉宁曾戏称她像个仙人,无情无欲,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她如今的表现,说的话,做的事,都是谢西隼一点点教出来的。
每当想到这个认知,谢西隼便兴奋不已。
桑满闭着眼,额头布了层浅浅的汗,意乱情迷时,她笨拙地抬头,主动凑上去亲他,因着身高差距,她只能够亲到他的下巴。
她突然愣在原地。
下巴到嘴唇的距离,就好像她和谢西隼之间的差距。哪怕她再怎么尝试去忽视,理智都会不断提醒她现实,现实就是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出身和家庭环境,她的家庭暂且不论,至少谢家那边,是在极力阻碍他们的。
桑满想,可能中午喝的那小半杯白酒,还在发挥它的余烬。
不知怎么的,她倏然产生流泪的冲动。
不是生理性眼泪,是情绪作用下的,理由听起来很是荒谬的泪水。
不得不承认的是,人本身就是矛盾体。
桑满不可免俗。她太理智,没办法沉浸在理想化的未来里,又没那么清醒,没办法直面残酷的现实。所以她一直在拖,她只能拖,她没有别的办法。
谢西隼到一半才察觉她的不对劲。
她在流眼泪,是无声的眼泪,她很少有哭这么厉害的时候,这些眼泪令他心慌。
“桑桑?”
他连忙抽手,在自己衣服上随便抹了几把,弄干以后去抱她:“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我们先吃饭,饭应该要好了。”
她看着他,还是在哭,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是滚烫的,烫得他心脏都在疼。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本还想借着拈酸吃醋讨点甜头,这念头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只能不停说对不起,想用手给她擦眼泪,发现他自己的手都在抖,他别无他法,索性将唇瓣贴了上去。
她的眼皮很薄,眨眼时动静有点大。谢西隼亲了一会,感觉她好像缓过来点,小心翼翼往下移,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将她的眼泪舔进嘴里。
是咸的,他想。
他的举动令桑满猝不及防,她呆呆愣愣的,连眼睛都忘了眨。
好不容易把她情绪稳定下来,谢西隼把她撩上去的衣服拉下来,认为他们需要场认真的谈话。
“到底怎么了?桑桑,你不和我说,我们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刚才我亲你。”桑满语速很慢,“你没有回亲我。”
“……”
谢西隼沉默,他确实没注意到,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没选择先亲回去:“我的问题。”
“以后你直接和我说。”他松口气,“不要这样吓我,桑桑。”
他刚才真的很害怕。
桑满“哦”了声:“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他失笑,低头,用刚舔过她眼泪的嘴亲她,“你怪我就好了。”
桑满没反抗。
刚才的行为显然无法继续进行。谢西隼起身,准备去看看饭好没有,刚站起来,衣角忽然被拽住。
“如果,我是说如果。”
桑满轻声问:“你家里一直不同意我们,一定要你联姻,你会怎么做?”
谢西隼愣了一下,他好像从来没考虑过会出现这个问题。
“不会的,桑桑。”他想了想,“现在我逐步在接手些大项目,你睡觉的时候,我也和几个朋友商量过一些投资计划。我现在已经初步经济独立,除了千万以上的项目,基本上都不需要向家里要钱。”
他家境优越,从小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挫折,对待很多事情要比她乐观的多。
“不用担心这些。”
桑满坐在沙发上,谢西隼只能蹲下来才能和她平视,他摸摸她的头,笑得开怀:“我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