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宴似乎心情还不错,尾调轻盈地“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谢萦珠问,“不然怎么一会儿要我吃醋,一会儿又连我的社交圈都要管,我和谁有交集不用跟你打报告吧?”
“喜欢你?开什么玩笑。”
应承宴的声音忽然拔高:“有点太自作多情了吧,谢老师,你收了我的钱,现在是我的东西,不让别人碰怎么了?”
他说完,好像还没解气似的,又补了一句:“你要是敢和他们说一个字,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
***
应承宴闲的时候很闲,一天能想出八百种花样折腾谢萦珠,比如忽然想吃某家店的甜品,谢萦珠就在炎炎烈日下地铁转公交去港城另一头给他买。忙的时候也很忙,前一天说要出差,第二天早上一声不吭地就走了,留发烧的谢萦珠一个人在公寓里。
那天晚上回来谢萦珠嗓子就不舒服,早早地就歇下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觉得浑身发疼,冷得直打哆嗦,喊了好几声应承宴的名字也没回应,一睁眼才发现人早走了,甚至连个便签都没给他留。
他挣扎着爬起来量了体温,发现烧到了39度,想给自己烧壶热水吃药,结果手没拿稳,玻璃杯在地上摔碎了。他又把玻璃碎片打扫干净,将就着凉水吃了药。
好在他替班的那个演员痊愈了,谢萦珠理所当然地请了年假,在家里好好休养生息。
而这几天应承宴也没给他发过一条消息,打过一个电话。
谢萦珠知道应少爷贵人多忘事,他也没想着能短短两三周就成为应承宴捧在心尖上的宝贝,什么事都得从长计议。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最不怕的就是耽误时间。
他歇了四五天,终于养好了身体,在雾港老板的三催四请下溜溜达达地回了剧院。
今天上的是雾港的新剧,票卖的还不错,前排都满了。谢萦珠端着保温杯,坐在一边和剧院老板聊天,给新剧提了提意见。
“对了,一会儿你别急着走,”老板说,“有个白金卡会员堵了你好几天了,说什么非得和你合影签名。”
雾港剧院的会员制分银卡,金卡,钻卡,黑卡和白金卡,这是最高档位的会员,至少一年得充几十万。
谢萦珠扶额,轻声道:“可是我今天不舒服。”
“就拍个照,”老板也很为难,“怎么劝都劝不走,你就当帮哥一个忙行不?”
谢萦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台上的演员一牵手谢幕,他就立刻起身,不愿再多待一秒钟。
可还没等他逃到后台,就听见一道醉醺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谢老师!”
谢萦珠回头,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醉鬼正往自己这边走:“谢老师,您前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没来啊?”
这大概就是老板口中的那个非要和他合影签名的白金卡剧迷。
他蹙眉:“剧院不让饮酒,您喝醉了,要是想合影的话下次吧,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那醉鬼一把抓住了胳膊。
“谢老师,我是你粉丝,”醉鬼嘟嘟囔囔道,“就合个影么,求你了。”
雾港有规定的合影签名时间,一般是当场的剧结束后有卡司返场合影的时间。如果这个人真的想和他合影,那大可以等他上班的时候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走廊里拉拉扯扯。
他力气很大,谢萦珠挣不开,又不能和醉鬼讲道理,只能耐着性子警告:“先生,您再这样无理取闹的话我要喊保安了。”
“我无理取闹?我是白金卡会员!”
醉鬼高声道:“合个影都不行,在假清高什么?谁没听说过你被人包了啊?和我装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大力,将他狠狠地扯开。他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脸都扭曲在一起,一句话也说不出。
谢萦珠抬头,看见应承宴一身黑站在自己对面,手上还拿了一束玫瑰花。
他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
谢萦珠还没说话,就见应承宴忽然笑了。
这笑他很熟悉,上辈子每次要折磨他之前,应承宴都是这么笑的。
他把手上那束玫瑰丢在地上,冷声对谢萦珠说:“我是不是说过不许你和他们说话?你在这里跟他拉拉扯扯什么呢?”
摔在地上的醉鬼正要说话,忽地尖叫哀嚎起来。
应承宴像是没看见他放在地上的手,不仅踩了上去,甚至还用鞋跟碾了碾。
可他像没听见那人的哀嚎声一样,阴森森地看着谢萦珠,轻声道:“谢老师为什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