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萦珠倏地从昔日梦魇中醒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装潢华丽,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客厅,旁边的落地窗,往外望就能看见大海。
眼下外面的天蒙蒙亮着,不知道是早上还是晚上。
谢萦珠只觉得浑身发凉,唯独额头烫得惊人,这才回忆起自己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应承舒掉进了海里,而他前世的PTSD发作,等不及搜救队来就跳进了海里救人,却险些力竭而亡。
本身来海市前他就病过一次,眼下没好利索又在海里泡了一回,旧病复发,燎原似的让他又开始发烧。
他捂着唇猛地咳嗽了起来,缓了好久才缓过劲,下床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桌上发现了一张写着字的字条:
“醒了给我打电话。”
落款是应承宴。
字迹凌厉好看,和应承宴本人一样,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谢萦珠又回忆起了那个梦,分明小时候的应承宴很好相处,晚上做个噩梦都会吓哭,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摇摇头,将杯中的水喝完,犹豫着该不该给应承宴打电话。
其实他现在更想见见应承舒。
先前他以为应承宴来了应承舒就不会来,但没想到应家两个少爷都来了,那他必须找个机会接近一下应承舒。
谢萦珠给手机开了机,指尖悬停在屏幕上半晌,还是拨通了应承宴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足足40秒也没人接,被自动挂断了。
他微微蹙眉,唇角不轻不重地痛了下。他指尖抚过痒痛的地方,这才想起来在去救人前应承宴还亲了他。
应承宴现在不是和那个叫卢雨的男生在一起了吗?现在亲他又是什么意思?
经过了上辈子的事,谢萦珠已经不会把应承宴的举动当成喜欢自己了。
他没那么天真,不会觉得经过短时间的接触后应承宴就会喜欢上自己,也不信应承宴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
他垂眸,又拨通了应承宴的电话。
漫长的响铃声后,谢萦珠原本以为又会被自动挂断,却没想到对方接通了。
“应承宴,是我,”他的声音有些哑,透着浓浓的疲惫,“我......”
“您好?”
电话那边的声音不是应承宴的。
谢萦珠扬起眉,有些意外。
应承宴的手机在谁手里?
对面的背景音嘈杂,还伴着舞曲,像是正在嘈杂的派对上。
“我是谢萦珠,”他说,“应承宴在吗?”
“哦,是谢老师啊。”
那道声音笑了下,带着几分炫耀:“我是卢雨,我们前天晚上见过的。”
他说完,顿了下:“我忘了,不止前天晚上,好像上上周在港城我们也见过呀,当时谢老师被丢在商场里了,谢老师还有印象吗?”
“应少在我旁边,但是他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谢老师可以过一会儿再打过来。”
谢萦珠挑眉,了然。
这小孩是把他当成竞争对手了,在和他炫耀对应承宴的所有权。
就像上辈子的他一样,恨不能一直盯着应承宴,一直跟在应承宴身边。
谢萦珠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当然记得,当时你倒贴过去和应承宴说想出唱片,是那次吧?”
卢雨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几分:“什么倒贴?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萦珠打断了。
“我眼光没那么烂,看不上一个喜怒无常的富二代,”谢萦珠说,“你喜欢就让给你吧,别和我闹了,乖一点应承宴才喜欢。”
卢雨声音尖锐地骂了他一句脏话,但谢萦珠干脆利落地将电话挂断,压根没给他再骂第二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