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抱怨了,快铲雪!”
“哦……”
几人埋头扫雪,不消片刻,路边枝丫断裂,有人落了一头的雪,顿时火大:“我真的不!想!干!了!副掌柜,掌柜的到底为啥非要把这些南州的东西运……”
“你闭嘴!”认真扫雪的赵前简直想一榔头砸死这几个,抬起扫帚欲打,“乱说什么东西,这都是些普通货物,我们做的也都只是普通交易!”
“知道了知道了……”
赵前见他们终于安静扫雪了,回头望着“搁浅”的马车,重重叹气。
谁知下一秒,突然又有人爆发出一声尖叫。
赵前“嘶”一声,回头要去看,旁边几人已经丢了扫帚凑过来,几个大老爷们抱着他,全身上下一处都不放过,在他耳边大喊:“鬼鬼鬼!有鬼啊!!!!”
赵前:“……”
“不想干活就滚过去自己玩。”
一群人鬼哭狼嚎。
“不是的前哥真的有鬼!”
“救命啊副掌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看啊,你睁眼看看!我们说的是真的!”
不知谁,还在拍他脑袋。赵前沉默着等他们说完,然后平静道:“此刻我眼前一片漆黑,你们让我看什么?”
周遭静了一瞬,几人似乎才发现赵前连眼睛都没露出来,全被他们捂住了,于是立马从他身上下来,指着不远处一个小巷子口。
“就是那儿!”
巷子口里,远远便能看见一团白白的东西,上面还有红丝带在飘。
赵前一眯眼看清了,嘴角一抽,震怒:“那不就是个雪人吗?!”
他拿着扫帚赶人。
“滚滚滚都滚一边玩去,我自己铲雪就够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堆雪人自己堆去,别在这儿哼哼唧唧跟群狐狸似的吵人!”
几人讪讪远离,见赵前没看一眼,又认认真真扫雪了,便都小心翼翼去靠近,进了小巷口,靠过去,手指在那雪人上面戳了戳,这才松口气。
这雪人丑得可以,身子不圆,头也不圆,两边的树杈也是奇形怪状,面上更不用说,那充当嘴巴的枯红树叶,风一吹就掉了。
浑身上下,只有那条飘飘而起的红丝带最为好看。
于是,几人一顿商量,还真在这儿堆起了雪人,给这雪人改造起来。
赵前闲下来便看一看他们,颇为无奈,只能抓紧铲雪,脑中思索着该怎么跟掌柜的提一提招新也别太新的事儿。
一思索,时间便过得极快。
一顿忙活,终于把马车解救了出来,赵前松口气,转头便去喊人。
话还没出,忽而顿住。
那儿哪还有什么人……
不对,倒是有一个雪人,圆圆滚滚,头上还戴着红纱。
风吹过去,红纱都差点被掀起来。
“这群臭小子,又躲哪去玩了……”赵前嘀咕着,攥紧扫帚走入小巷,脚踩在雪地里直响,小巷中,这声音格外明显,他不由得一哆嗦。
“人呢!”
他出声壮胆,走到了这雪人面前,伸手抓起红纱——
倏忽间,面前的雪人成了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脸上挂着诡异的笑。赵前瞳孔骤缩,手一松,红纱被吹起,扑在了他的脸上。
然后,他白眼一翻,直愣愣倒在雪地上。
“……”止期撩起头发,低头看过去,“这就晕啦?我还没发力啊?”
她转而望向分岔路那边,其他人正站在那儿,角落里被捆在一起的人正瑟瑟发抖。
褚缨此刻已经戴上了面具,她耸肩,压低声音作男声道:“不知道啊,总之先绑起来吧。”
止期走过去问:“那这几人呢?”
褚缨低头瞥一眼说:“喂点迷药丢这儿就行……”
话音未落,立马有人嚎说:“不行啊这位大哥!会冻死的!求求你,要不先把我们换个地儿?”
褚缨吐出口气,颇为不耐:“你们还提上要求了?”
“不是啊哥,你是不知道这破地方,这里的人都冷漠得很,不会帮忙的,我们在这儿更不会有人发现啊!丢在这儿就是死路一条!我上有老下有小……”
“闭嘴。”褚缨道。
她望了眼刚被戾期整理好着装,戴好面具的止期,“你们找个茅草屋给他们关起来。”
二人应声,拽着这群人走了。
褚缨与瞿影二人则出了巷子,去看那马车,掀开帘子,里面装的全是些带锁的箱子。
“等他醒吧。”褚缨道。
瞿影点头:“听他们说,这些都是南州的东西,说不定就有那玉像,倒是巧……”
与此同时,马车背面,一尖利的女声传来:“喂!你们究竟是谁!这马车里,是什么东西!”
瞿影话语一顿,伸出脑袋去看。
而褚缨先是愣了愣,方才抬眸,望向瞿影。
瞿影嘟哝:“好年轻的小姑娘。”
褚缨问:“多年轻?”
瞿影略微思索道:“大概也就十六七岁。”
褚缨眉头微拧。
她立马放下帘子,转身绕过马车,走了出去。
于是,便看见一张已经被毁相了的女子,那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旁边还有些小的,密密麻麻,瞧着甚是吓人。
可,她认得此人。
这不是被她抛尸宫外的桃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