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令沈禾姝背后一阵阵发凉,将茶盏缓慢放在桌子上,浅笑着说:“怎的?你是不满意本小姐替你定的这个婚约吗?”
虽面带笑容可说话时的语气却十分凉薄。
杨流彩跪地哆哆嗦嗦,舔了舔嘴唇,不安地说:“小姐,奴婢绝对没有这么想。小姐您是为了奴婢好,奴婢肯定是愿意的,可奴婢实在不想离开小姐。”
沈禾姝心中越发冷,在心里嗤笑还真是甩都甩不掉。
接着一双细眉紧紧皱着,叹了口气说:“我将在及笄后嫁进摄政王府,那儿比较危陷我原是不想让你跟着我过去的。可你这样恳求只要你不怕死,我就带上你。”
杨流彩松了口气,“小姐放心,奴婢自小就一直在漂泊早已看惯生死自是不怕的。要是小姐有危险奴婢也会第一个冲上去护着小姐,定不会让小姐受到伤害。”
这句话要是放在上一世沈禾姝早就感动得热泪盈眶,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这些话术对她来说就如鸿毛一般。
片刻后又将茶盏拿起,狐狸眼微眯恍如蜘蛛在吐着丝网。
道:“既然你这么爱主心切我也是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中的。我会让你作为陪嫁丫鬟与我一同进入王府的,但是你放心我万万不会将你拖成一个大龄女子的。”
杨流彩脊背抬起来一些,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这还是沈禾姝进房后看见她唯一一次笑。
以额点地,语气轻快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奴婢定会伺候好小姐。”
沈禾姝终于捉住了一些头目,先留她在身边,看看她或者是她背后的人到底要做甚。
起身走到紫檀雕花拔步床边,一个眼神也没分给身后的人。说:“没什么事就下去吧,今早起的有些早有点乏了。”
杨流彩起身朝着沈禾姝行了礼后便出了房间,等外面再无脚步声,沈禾姝着急忙慌的走到方才杨流彩在动手脚的地方。
将那块地方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东西,但她心里到底还是不踏实。准备明日找匠人再为她做一张床。
沈禾姝卧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入不了眠,刚起身就听见门被人敲响。
“姝儿,开开门母亲来看看你。”黎臻在外面说。沈禾姝听见是黎臻,快步走到门口开了门。
沈禾姝向黎臻行了一个万福礼,面上带着温婉的笑说:“母亲,快进来。您这么快就从寺庙回来了,孩儿正准备去外面透透气没料到您会来。”
坐下后,梁臻低垂着眼,将一个火红并绣着平安二字的符包放在桌子上。
语气沉重的说:“今早的圣旨下的迫不急防,皇上怎么会让你嫁给魏元聿。摄政王府上每月甚至是每天都会遭到逮人伏击,母亲担心你。”
“今天早上去了寺庙替你求了一个平安符可灵了。你嫁过去后要将它寸步不离放在里衣里。”
沈禾姝伸手将平安符拿在手心里,牢牢握住。说:“母亲,我的事我自己有数您就别担心了。好好照顾娇娇,我一定会听您的话将它带在身上。”
黎臻眼眶氤氲出泪花,用衣袖擦了擦,抽搭道:“姝儿,在母亲记忆里你从小就是一个自立的乖孩子,从不依偎在母亲旁边。”
“母亲知道小时候让你受苦了是母亲不好没有将你护好。还没有与你解开心结没想道你就将嫁人了。
“母亲真的是舍不得,母亲也想成为你的依靠,一想到要为你簪发母亲就忍不住想流泪。”
沈禾姝愣神了片刻,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与梁臻不亲近,只觉得相处起来很是怪异。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儿时被人牙子贩卖到漠北苦寒之地。
在那里她受尽苦楚,幸得被出营巡视的沈玉箫碰到救了回来,在军营里待了三四个月才回到相府。
她徐徐起身,站在黎臻面前,环抱保住她。安抚地说:“母亲,你别再自责了也别难过了。儿时的事我早已忘却,即便我及笄了可我还是母亲的孩儿。”
黎臻也没再继续哭,抬头一双慈眼紧望着沈禾姝。
强颜欢笑道:“嗯,母亲知道。趁着你还在府里,再陪母亲去外面街上走走,我都好久没有和你一起逛过街了。这一次我的姝儿不必再害怕,母亲会好好护住你。”
“好。”
两人披着惟帽走在京师的街道上,艳阳高照,人流如织夹杂着商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梁臻面上虽被岁月碾压的痕迹却带着笑,拉着沈禾姝的手,说:“姝儿,我们去京师最大的珠宝铺子里去挑挑,作为你及笄那天的发簪可好?”
沈禾姝眉眼弯弯,笑道:“好,正好我都好久没有逛过珠宝铺了。这次还是和母亲一起来的,可得好好挑挑。”
进了琉璃阁后挑挑拣拣还是没有挑到合适的,正准备去下一家店时,一个穿着火红裾裙媚眼如丝的女子拦在两人面前。
绛唇轻启:“两位可是没看对眼,本店昨日用从瑶湖边上打捞的近十颗天然珍珠做成的金簪。”
补充道:“乃是我琉璃阁一绝,还从未向出售过,小姐您将会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