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到了山腰见到了魏殇后,沈禾姝面颊的潮红就没褪下过,像极了朵朵盛放的桃花,惹人怜惜。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毫不吝啬的夸奖自己,论京中最放浪形骸的纨绔都未曾这样直白的说过,看来这漠北人真如传言中那般肆意不羁。
魏元聿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看着沈禾姝一直低着头便开口。
“沈二小姐,你没有被那小子魏殇吓到吧。那小子自小说话就直来直去的,你别太当真。当然沈小姐是京中闺秀之首也是是真的貌若天仙。”
沈禾姝心中狠狠一惊,刚被凉风吹走的丝丝红晕又泛了上来,她缓缓将头抬起笑着摇摇头。
淡笑道:“承蒙殿下的喜爱。臣女并未觉得魏大哥将我吓到,反而觉得他的性子很率真。殿下,漠北的百姓都是如此吗?”
魏元聿陷入回忆,嘴角微微翘起,说道:“是啊,漠北百姓都是如此洒脱豪放,明明那般好的人却偏偏让他们遭遇如此灾难。”
沈禾姝暗忖魏元聿又提到了漠北之灾,看来他是真的很重视漠北。
她很识趣并未再聊漠北而是问道:“殿下雨下的这么大,魏大哥他跑着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儿吗?”
魏元聿斜着眼看了眼沈禾姝,将下颌绷紧,这句话几乎是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不必担忧他,他就算是摔了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看来沈禾姝意料的很好,这泥水路简直是寸步难行。看着浅蓝绣鞋边上沾满的泥土,她紧皱着秀气的眉。
魏元聿瞥了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冽道:“不用担心,皇上今年在山上修葺的宫殿里有衣裙。”
沈禾姝有一丝惊讶,向他敛衽并道:“多谢殿下告知臣女。”
“不必言谢。”
两人登到山顶时,魏殇早已在那儿候着。
魏殇转过身,神色早没了方才那么迟钝脸是绷着的,他飞奔过来。
向沈禾姝作揖,逐字逐句地说:“请沈小姐不要怪罪在下方才的冒昧,还望沈小姐包涵。”
沈禾姝依旧浅笑着,俯身道:“无妨的,魏大哥。你身为漠北人进了京师难免会不适应,而且京师的规矩多也不是一时就能掌握的。”
魏殇深深吐出一口气,心中的大石也终落了地,悠哉开口:“多谢沈小姐体谅,既然沈小姐不在意那在下之后就用漠北的方式与小姐讲话,如何?”
魏元聿骨节分明的手不自觉捏紧伞柄,望着魏殇的眼浮现戾气。
他抬手在魏殇的肩上狠狠抽了一下,厉声道:“放肆沈小姐只是客套一下,你怎么还得陇望蜀。我看你甚是想念唐夫子,这京中的规矩你还得再学学。”
魏殇脸上的嬉笑下一瞬就荡然无存,他拉着魏元聿的玄色衣袖。
声音带了一丝哀求道:“魏二,你能不要将唐夫子喊来吗。他看着就文儒实在是无趣得很,我要是犯了错他只会让我抄书。”
魏元聿将衣袖上的手甩来,寒声道:“京师是京师漠北是漠北,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不必恳求了,这唐夫子我定会请来。你对外人这样,会让我摄政王府的颜面扫地。”
魏殇反驳道:“什么外人,再过三日沈小姐就是我的弟媳。都是一家人了,何谈颜面扫地。”
本在一旁看笑话的沈禾姝听这话,霎时红了脸颊。
魏殇见魏元聿眸中仍寒若冰霜,也知道只要他决定的事任谁也改变不了,就只能沉着脸默默接受了。
沈禾姝转身看向魏元聿扬起嘴角,敛衽说:“殿下,京师规矩是出了名的难学。况且魏大哥也并没有很无礼,臣女斗胆替他求这个情,还望殿下饶了魏大哥。”
这个请求算是昨日魏殇亲自上门来问名的谢礼。
魏元聿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的小狐狸,她的眼里仿佛有星辰指引着他走出黑暗。
声音柔了许多,道:“既然沈小姐替他求情,那本王也不好驳了未来摄政王妃的面子。”
魏殇死气沉沉的脸上有了笑容,连忙走到沈禾姝面前弯腰鞠躬,笑着说:“真是多谢沈小姐替我求情,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魏殇在这京师里第二个知心好友。”
沈禾姝向魏殇再次行礼,浅笑道:“能够做魏大哥的好友,乃禾姝的荣幸。”魏殇还要张口说话。
魏元聿匆忙,冷冷地说:“还在下雨在这儿说话不方便,我们先去白晔山行宫吧。”
再往里走不过百米就看到了一所屹立在劲松群间的华美又壮丽的行宫,这所行宫是在沈禾姝重生前一日建成的因此她并不知晓。
行宫的宫殿门高大宽敞是由紫檀木打造而成,上面还刻有龙纹。进入宫殿,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金漆雕龙宝座。
沈禾姝见到这个宝座想起了前世临死时在皇帝太极殿内时的场景,这宝座与皇宫中的别无差距,她不由心被揪紧。
魏殇在金砖地上走着,到了一盏灯面前,惊呼道:“这灯竟是由水晶玉璧做成的,灯芯也迟迟燃不尽,真是漂亮极了。”
走到宝座后方,有一扇门。推开后,又令他们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