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幼青的头发有许久没仔细的打理过了,又长又厚,干起来慢的磨人,幼青靠在床柱上,擦着擦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11
幼青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窗户关着,身上却凉飕飕的。
幼青睡眼惺忪的要起身时,才发现身前压着一个人。
“呀!”幼青刚惊呼出声,身前的人就说话了。
“是我。”模糊人影抬起头来,轻轻帮她整了整裙摆。
幼青迟钝的反应过来,方才她觉得凉飕飕的,是因为玉珩掀开了她的衣裳。
“您、您怎么……”幼青面红耳热的去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边悄悄的往后挪。
室内昏暗,幼青看不清玉珩的神情,却听得见他温润如常的声音。
“你白日骑马磨破了皮,我去买了些伤药,但方才见你自己已经上过药了……”
玉珩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是岐天老人给你的药?”
“是。”幼青点头,“之前……的时候他给我用来消肿的,但愈合伤口也有奇效,我想着下山或许用得上,就带上了。”
幼青没有明说是什么时候,但玉珩却听得明白。
“我以前经常弄伤你么?”玉珩冷不丁的问,“你总是什么都不说,我之前从未有过旁人,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幼青耳朵上刚褪下去的热意又开始漫上来。
“……也没有。况且……这种事也没有对错。”幼青的声音细若蚊蝇,玉珩却听得清楚。
玉珩坐到幼青的身侧,客栈的床虽比不得珺璟山庄的床软而宽敞,但躺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是么。”玉珩轻声反问,却也不是要幼青回答。
“公子……”
幼青正想问玉珩外头的事情处理的如何,玉珩却捡起落在旁边的汗巾,又撩起她的头发,替她绞起了头发。
“公子,我自己来就好。”
幼青连忙抬手去拿玉珩手里的汗巾,匆忙之间头一转,打了结没有梳理开的头发挂在玉珩手指间,扯得她头皮一痛。
幼青忍着没有喊痛,玉珩却听得到她的吸气声。
“莫要乱动了。”玉珩将缠在指间微微濡湿的长发理下来,仔细的用手指梳开,再用汗巾一点点绞干。
“头发不擦干就睡容易得头风。”玉珩的声音同他的动作一样温柔,“这还是你同我说的。”
幼青脸颊一烫,这还是她刚到玉珩身边不久时发生的事。
那时她生怕惹恼玉珩被赶出去,只想着要好好伺候他,有一次她见到玉珩沐浴后湿发披散在肩上,想同以前在张府一样替主子绞发,玉珩却说不必,幼青才逾矩说的这话。
“这是岐天老人说的。”幼青小声辩驳,“不是我胡编乱造的。”
“没说你胡编乱造。”玉珩也放轻了声音,像是怕惊扰夜色中潜伏的怪物一样附在幼青耳边。
幼青觉得痒,稍微动一下却又扯到了被玉珩攥在手里的头发,只能强忍着不动。
“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么?”幼青轻声问。
她虽然这么问,却不觉得玉珩会给出否定的回答。
在幼青看来,玉珩就同无所不能的一般,就算是身中蛊毒不能用内力,她也从未见玉珩露出过颓势。
“没有。”玉珩出乎意料的说。
幼青错愕的转过头看他,玉珩也适时的松开手,这次没有拽痛幼青的头皮。
还带着点潮意的头发从玉珩的手上滑落下去,幼青适应了夜色,也能模糊的看清玉珩的面容。
“很棘手么?我们要不要现在就离开?”幼青担忧的问。
“不必。”玉珩淡声说着,手放到幼青的脸颊上,让她重新转过头去,又拿起汗巾替她绞发。
幼青心里还是不安,正要再问,玉珩先开口了。
“我刚追上去,还未问话,他们就自尽在了我面前,手段残忍,肖似魔教,但我搜身后,却又并未发现他们修炼邪功留下的痕迹,反而像是正道中人。”
玉珩没有隐瞒幼青,“他们身上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线索,只有一点,他们应当是认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