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崔袖袖就算有要事要谈,也应当找贺雪青,而不是找玉珩。
崔袖袖和玉珩的交集实在称不上多,但幼青也听了不少话本故事,能估摸出崔袖袖的心思。
虽然贺雪青也救过她,但贺雪青是她五叔,正妻是她的姨娘,平日里又是一派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作风,尽管长得貌美,却也很难让人升起旖旎的念头。
可玉珩就不一样了,既武功高强,又姿容过人,带着的所谓妻子在崔袖袖看来又是不堪入目。玉珩英雄救美,想让崔袖袖不少女怀春都难。
尽管幼青不喜欢崔袖袖,却也能体谅她现在孑然一身害怕无助的心情,不过见不见也轮不到她说了算。
玉珩看起来就是半点不待见崔袖袖,祁洛旸刚说完,玉珩就冷淡的说:“不见。”
这话说的一点不客气,贺雪青摇了摇扇子,当作没听见,也没有一点要为自己侄女出头的打算。
祁洛旸自然更不会勉强,他会掺和到这件事情里,也不过是因为玉珩的一句话而已。
至于玉珩打得什么主意,祁洛旸虽不能完全猜到,但他好歹也是在阴私遍地的皇宫里成功长大成人的皇子,也能猜到个十之七八。
无非就是想让他搅进这趟夺嫡的浑水里而已。
可惜祁洛旸对储君之位没有一点想法,他现在只想保全自身,如是有余力,再考虑为天下苍生谋些福祉。
只不过现在他连自身都保不全,后者就不必想了。
也是因为知道玉珩的打算,祁洛旸在让自己的心腹去找崔袖袖时,还特地说明了他是受玉珩所托,送她北上投亲。
祁洛旸向来不是个仁善之人,若是他真的仁善,现在他的坟头草都该有几尺高了。
玉珩想算计他,他也不介意给玉珩制造一点小麻烦。
而且在他看来,玉珩同幼青实在不般配。
祁洛旸的思绪回到玉珩说的“不去”上,“既然如此,我只能让人回绝崔小姐了。”
玉珩淡淡的说:“有劳殿下。”
这话说完,贺雪青生硬的打断话题说:“这儿的菜还不错呢。”
祁洛旸还算给面子,尝了一筷,不紧不慢的附和一句,“是尚可。”
这段饭吃的食不知味,幼青好不容易熬到散场,跟着玉珩身后走出酒楼时,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气。
要是顿顿都这么吃,她怕她不仅会越吃越受,还会越吃越折寿。
好在接下来两三日都是风平浪静,玉珩就待在客栈里鲜少出门,贺雪青整日不见人影。
玉珩还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笔墨纸砚,在客栈里教幼青认字写字。
幼青在这方面实在称不上有天赋,而且又过了认字最好的年纪,玉珩教的不厌其烦,幼青学的反而羞愧难当。
她看着被自己那狗爪子按出来一样的字糟蹋的上好宣纸,在心里默念罪过。
玉珩反倒是乐在其中,尤其是在站在她身后,将她圈在怀里,用手裹着她的手,教她如何行笔时。
两人挨得太近,偶尔幼青都能感觉到身后的人抵在她后腰上的硬物。
玉珩通常会自己忍着,但若是在晚间她泡过药浴之后,他则会顺势写完这个大字,放下毛笔,轻轻吻她的脖颈,将她压在案桌上胡作非为。
幼青这时候总是尤其的紧张与羞涩,轻声喊着让玉珩吹灯到床上去。
玉珩则只会听前半句,后半句是不听的,等弄完了一通,她身上总会沾上些未干的墨水,玉珩又会耐心的拿沾湿的汗巾替她擦干净。
幼青同玉珩足不出户的在房间里厮混了三日,第四日天还未亮,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躺在身边的玉珩起了身,去开了房门。
房门发出细微的一声“吱呀”,紧接着幼青隐约听到了岐天老人的声音。
但她昨晚被折腾到快四更天,现下实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又听到一声房门关上的声音,她还是抵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身边玉珩已经不见踪影,也不在房间里。往常玉珩虽然也起的比她早些,但她一睁眼,玉珩要么坐在桌案边读书写字,要么站在窗边饮茶。
幼青睡眼惺忪的坐起身,照常洗漱梳妆,等她都收拾好了,还在想是在房间里等玉珩回来,还是去敲贺三的房门问问玉珩的下落,房门先被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玉珩,他见到幼青已经起了,也不意外。
他走进门来,反手带上门,才说:“岐天来了,现下他已经去县令府上给六皇子看诊了,崔袖袖找到了这儿来,此时正在贺雪青房里,今日大抵事多而繁杂,我们先出去吃点早点。”
幼青虽不知道为什么事多繁琐要先出去吃早点,但还是点头答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