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说什么呢?
花云张嘴,却没能再把这句话问出口。
花载酒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姿态,当即就笑了,随手把杯子放回桌上,歪着头,不经意的开口。“晚上做阳春面好不好?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阳春面了。”
两个人其实都心知肚明的阳春面是谁最拿手的手艺,只是此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花云看着对方那张惨白的脸,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询问是语气带了几分崩溃。“哥,你能不能别这样了?”
花载酒此时却扭过头没去看对方,手又下意识的抓上身前的金锁片,他低着头,没有攥紧,只是有意无意的轻轻摩挲。
“阳春面里面再加个蛋,我记得你蛮喜欢吃鸡蛋的。”
花云不知道该拿对方怎么办了,看着对方空洞的笑脸,只能无力的又一次重复,死马当成活马医那般,寄希望于再一次出现了奇迹。
“哥,我说了,我带你去找他。”
只是这次再也没有出现奇迹,或者说花载酒,已经不想再演下去了。在屋里待了很长一阵,懒得修剪的头发,此时的前帘已经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不能不要放葱花?我不爱吃葱花。”
花云没有揭开他的转移话题,反倒是倔强的想要撬开对方的嘴。任凭链接的那一头,南重楼一直叫着,想要让她闭嘴。
你会毁了他。
花云在心里默默的回应着——不,我只是想救他。所以哥哥,“我陪你出门好不好?咱们去找他好不好?你别这样,我害怕。”
花载酒在这个时候缓缓的抬头,脸上扬起的那抹笑却愈发的呆板。他露出一直在怀里抱着的日记,伸出手拿着日记递给她。
“我知道啊,阿云。只是我已经在很努力的避免咱们这个谈话了,不是吗?”
花云看着那双眼睛,愣住了。
“哥……”
只是此时的花载酒,已经不愿意再听了。
见妹妹没有接过自己手里的日记,他随手把日记摔到了桌上。日记正好摔到了边沿,发出一声巨响之后,又摔到了地上,只是此时的两个人都没有再去注意。花云一脸紧张的看着哥哥,可是花载酒只是坐直了身子,收了脸上的笑看着她。
“你非要我谈,那咱们就谈,说我不爱他,对,我不爱他。”
我快恨死他了。
那张脸上此时再也没有露多余的表情,可是看着妹妹惨白的表情,花载酒终究还是妥协了一遍,仰躺回原地。看着哥哥,花云抖着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哥,我去做阳春面,好不好?”
可是这一切显然毫无用处,这句的问话落不到实处,再加上早已停掉的电影,整个屋里回荡的只有花载酒自顾自的喃喃和讽笑。
“我不知道他有多疯?”
“我去楼底下买面条,刚压出来的筋道。”
花云终究还是不愿意再往后听,她松了力,想要起身,却被对方拽住,转头看向对方的脸,本来以为对方声音那么稳,不会出什么大事,回过头却发现花载酒又哭了。
“你坐下来听我说好不好?南重楼他多傻,我还不知道吗?自以为自己把自己那独占欲藏的有多好似的,一天到晚开屏像只花孔雀一样。”
“再卧个鸡蛋好不好?再卧一个荷包蛋……”
她只能转回去,逃避般的开口,本意是想要打断对方的话,可话还没有说完,却已经说不下去了。只能背过身去,只听着对方一句句的话,可谁在这个情况下都明白,花载酒只是在自言自语,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自我安慰罢了。
“我纵着他有什么不好?只是……那他为什么要走呢?我对他还不够好吗?”说到这,花载酒停了下来,可还没等花云喘过来气,下一轮的轰炸又开始了。
“哦,我怎么会不知道他还存没存在这世上?非得把他泡进福尔马林里,他才能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