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笑了一下子,眼角掠过一抹微波不惊。
这样子,竟然像极了霍启明。
“楚先生,请你尊重事实,言辞不要太过激进。”沐以风声音云淡风轻,但是却极有力量,似携千钧之力。
楚波闻言顿时有点气愤!
“我怎么不尊重事实了?我怎么激进了?”楚波甚至站起来,一连串反问沐以风。
到这个时候,沐以风也立刻站起身子,平视对方不急不缓道:
“当年事实真相并非你们所言那样,而真正触犯生意交易规则的,恰恰是楚博轩老先生!”
沐以风此语一出,顿时有如平地起雷,瞬间引得人群一阵骚动!
甚至是霍万邦,闻言也不由全身一震。
楚博轩也蓦地脸色一黑,嘴角微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子。
楚家小儿子楚仲阳冷了脸子,忍不住出声了:
“你平白无故出口污蔑我爹,请你注意分寸!”
就连楚家长子楚仲天,也盯着沐以风看了好几眼。
他没有想到,当初他和沐以秋二人合力劝沐以风不要卷入楚家和霍家这场官司,但沐以风终究是我行我素,披装上阵了。
这意味着,沐以风代表霍家,是完全彻底地站在了楚家对立面。
楚仲天心想,既然沐以风不管不顾这样帮着霍家,那他即便是做为她姐夫,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等一会楚家大获全胜,他要亲眼看看,小姨子沐以风是如何羞愧难当的,到时候即便沐以风悔不当初,也迟了。
“仲阳,你先稍安勿躁,等会子她会自己打脸自己。”楚仲天劝楚仲阳。
沐以风懒的搭理楚家小儿子,只是公事公办继续发声:
“十年前,也就是九月二十一号,楚家家主楚博轩和当事人霍万邦老先生,曾经签署了一份江城电子股权转让合同,请问甲方为什么一直没有展示出来?”
沐以风此言一出,席间顿时哗然,楚博轩蓦地庞然变色,厉声斥责:
“胡说!简直是血口喷人,何来电子股权转让合同,当年我和霍万邦只签署了一份电子委托经营协议!”
楚博轩说及此事,情绪略微压抑了一下子,转向左侧霍家人道:
“这一点,你可以亲自问达霍万邦!他自己做的事,他岂能不明白!”
楚博轩说到“他自己做的事”时,而且故意加重语气,眼神犀利地深深看了一眼霍万邦。
当年霍万邦醉酒倒在妻子翁美霞卧榻之上,他和翁美霞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除了翁美霞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证他清白。
也就是说,这是霍万邦一个心病,也是他最忌讳一件耻辱,一旦在三江张扬开来,恐怕霍家一世英名,都要瞬间毁于一旦!
就凭着这个,当年楚博轩轻而易举拿捏了霍万邦。
不止是如此,这么多年以来,霍万邦也不敢说出当年实情,全然也是因为这件丑事不敢公开。
霍万邦听到楚博轩话里有话,顿时也脸色微微有点难看。
依他多年霸道脾气,原本是想立刻反驳楚博轩这话,但是话到嘴边,终究是咽回去了。
坐在老爷子左侧的霍启明,一双冷目略微眯起,森然间多了几分寒凉。
人心不古,当年楚家有难,霍家算是给楚家雪中送炭,救楚家于水火之中,然而最终还是被楚博轩算计了。
所以生意场上,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稍有不慎就可能全盘皆输。
但凡有一点心慈手软,都会败得一塌糊涂。
“爹,所谓峰回路转,您不必太过担心。“霍启明低声安慰老爷子。
霍万邦虽说此时心中忧心如焚,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默默点头。
“楚老先生,我能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么!当年您和我当事人霍万邦老先生签署转让合同在先,至于第二份协议,虽说也有霍老先生大名,但是您做梦也想不到,当年您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什么!
致命错误?
沐以风此言一出,楚家父子三人全都同时闻声一震。
尤其是楚博轩再次庞然变色,狐疑顿起!
楚博轩看了一眼楚波,楚波会意之下正要出声反击沐以风,但是沐以风根本不给对方发声机会。
“所谓百密一疏,再狡猾的狐狸也有打盹时候,楚老先生当年或许是急于求成,根本没有注意到霍老先生当年在签署第二份代管协议时,霍万邦三个签字是两个指头捏着笔写出来的!虚浮、字迹纤细、轮廓潦草、字不成字,设非刻意解读,根本无法认出这是霍万邦三个字!”
沐以风语速很快,目光灼灼逼人,手握卷宗,靓眉略皱。
风华绝代又不失迫人气场。
闻言楚波大声冷笑:
“哈哈!果然是井底之蛙,没有见识之晚辈!那又怎么样,你这是在嘲笑霍老先生笔功愚笨吗?还是说,两个指头捏着笔签名有什么讲究?”
“两个指头捏笔签名,显然当时绝非霍老先生所愿,是被逼无奈,霍老先生当时显然是在发出一种信号,他想告诉人们,这第二份协议有失公允,同时也表明自家态度,他不认可这个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