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感觉事情又被他搞糟了。
毕竟安王可不知道宋和玉是女子啊,现如今更像是安王妃半夜私会外男,安王半夜来捉奸。
想到此,他一阵恶寒。
程游纠结,又怕安王殿下因此迁怒于宋和玉,道出真相,承认,“殿下,让安王妃前来此事是下官所为,与宋大人无关,她是个女子,与王妃只是同簪,一切罪责皆由下官。”
李珩耀轻笑一声,冰凉如霜的目光落下,刺着他全身颤抖。
“哦?”
“这是什么蹩脚的谎话。”
“而且,你是不是有点想当然了,就算她是女子,霸占阿幺,本王就要赦免她的罪吗?”
只是两个女子互相依偎,也称得上罪?
程游仰首,想要反驳,就见李珩耀抬脚走向安曲阁楼梯,敲响房门。
“咚咚咚。”
在静谧的夜晚,稍显突兀。
周阿幺疑惑望向宋和玉。
宋和玉也是一头雾水,她府上只有王叔王婶两口子,一个看守打扫,一个做饭洗衣,就再无其他奴仆,大半夜更不会贸然来找她。
“阿幺,夜深了。想来宋和玉要休息了,我们也应该回家了。”
幽幽的嗓音透过门缝挤进,似鬼魅的低咛,轻轻柔柔的便让周阿幺头皮发麻。
她想,完蛋了。
骤然,大门敞开。
李珩耀站在门外,衣摆飘扬,他深邃眸色平淡如常,伸出手唤她:“过来,阿幺,我们该回家了。”
似被定身法粘住,几息后周阿幺方抬脚走向李珩耀,她咬着唇,要解释什么,就被李珩耀打断:
“阿幺,我有点事情要和宋和玉交代,你可以出门等我片刻吗?”
周阿幺不想。
眼下的状态实在尴尬,宋和玉又嘴又不把门,指不定说点什么话,说不定是宋和玉因嘴贱惨死,还是李珩耀被气病。
终归是两败俱伤。
她绞在一起的手,捏住李珩耀的衣袖一角,轻轻晃了晃:“难道我不能听吗?”
一双水汪汪的眼仰望他,偏偏遇到冷心冷意的李珩耀,他眸色幽暗,冷漠拒绝:“不可能,阿幺你怕什么?难道我能吃掉他?”
无奈,走一步回头望两下,疯狂给宋和玉眼色的周阿幺终于磨磨唧唧走了出去。
宋和玉道:“不关阿幺的事,是我的问题。”
“的确是你的问题,”李珩耀颔首赞同,他指腹慢慢扣动腕上颜色绚丽的珠串,“你为什么要引诱她?”
一句话直接把宋和玉钉在奸夫的墙上。
宋和玉噎了一下,以现在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刚才和周阿幺又搂又抱的确过分,李珩耀还能跟他平静说话,脾气好到不行。
“本王不杀你,是因为不想阿幺伤心,”李珩耀淡淡开口,幽暗的眼眸无波,“但漫漫岁月,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悄无声息死去,一个死人,终是抵不永远陪伴在她身侧的爱人,你觉得呢?”
宋和玉惊愕。
她第一次听李珩耀如此赤裸裸的威胁。
平日的他总是端着温柔姿态,如今虚假而完美假面劈裂,裸露内在的疯狂生长的情绪。
是因为嫉妒?占有欲?还是喜欢?
或是爱。
宋和玉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是她若不好好抓住眼前的机会解释,并保证远离周阿幺,她连今晚都活不过了。
她掀衣蹲地,诚恳:“殿下,我驻守天水,自此再不离开。”
李珩耀神色未变,无声等待宋和玉的话。
宋和玉:“匈奴凶狠,有很多官员都携款出逃,定下逃跑杀无赦的命令,都无济于事。眼下天水危机,正要严守,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危险,也是机遇。
宋和玉仰首,想起抬手把她当傻子指使的程游,他不过是借了父兄的名声,耀武扬威。
总有一天,她要把他的脸踩在脚下。
寂静无声半晌,李珩耀留下一句:“如你所愿。”
他轻轻推开一条缝,瞥见靠着门侧耳倾听的周阿幺,李珩耀收力的手见她那么担忧宋和玉模样,隐藏里来的烦闷又外泄而出。
一路,气氛沉闷低迷。
到房间后,身边奴仆退下,李珩耀就穿着外出的衣裳端坐于床榻上,骨节分明的指尖一点一点敲击,凝望着周阿幺。
明明神色平静慵懒,偏偏周阿幺嗅到一股凶兽盯上食物的错觉。
她抬手将碎发钩至耳后,挡住李珩耀近乎赤裸扎人的目光,得到片刻喘息。
李珩耀:“阿幺,你没有什么要好说的吗?”
“或者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