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平女生下小女后,平日里不再提起三女、四女,只有逢年过节,会让他带东西去走动。
其实对于蔡绍来说,他只用养家糊口就行,母亲如何教养女儿,他不必管。
只是他如今爱极平女,看得出来她对这些女儿的心,他不愿平女以后母女有间,悔不当初。
蔡平女在丈夫腰上拧了一下,嘴上发狠,“要你当好人?等你安排好几个女儿,黄花菜都凉了!”
一口气出完,她向蔡绍娓娓道来自己对女儿们的安排:“大女如今虚岁十四五了,我已经和九叔母商量过了,等她家忙完这一阵子,就让我领着大女去她家学做膳,她娘家是做酒楼的,夫家又有昭郡传回的菜谱,大女与她学一手,今后有大好处。”
在蔡平女眼里,蔡莲为人温软贤惠,为时人所喜的好媳妇人选。
九族叔是蔡家坞主事族老之一,族中近亲皆在昭郡,若能和九叔母学膳食,她的声名将会上涨一大步,能挑选的丈夫也好不少。
就算不为嫁个好人,即使不许外传九叔母的菜谱,只凭这门手艺,不论蔡莲为了在夫家立足还是有朝一日想外出找活,都对她大有裨益。
蔡绍在蔡家坞十多年了,自然知晓九族叔在蔡家坞的权威,揉紧妻子笑道:“阿平就是我们家的军师。”
在丈夫喜形于色的夸赞中,蔡平女把对二女儿的安排托盘而:
“二女只比大女小两岁,心智远不如大女成熟。自从你带二女小女习武锻炼后,她力气大的天赋才显露出来。”
“我想着,与其让她变得多聪明,不如让她在力气上做文章,让她秋天随你进山打猎如何?”
蔡绍闻言一惊:“二女虽力气大些,怎能与男子相比?进山打猎对她来说不但危险,大家知道后也会说嘴,二女怎么受得了?”
蔡平女以为丈夫会答应,毕竟他都主动教两个女儿习武了。蔡平女如此想的,也如此问了。
蔡绍摇头,“那时候阿母逝世,你一副必定要让小女招夫的模样,我当时没想过送她去念书,就想着让她习武锻炼身体。
等我们百年之后,如若夫婿打她,她也不怕。后来你又和我吐露让小女招婿只是摆出来的架子而已,你说随女儿们的意愿招婿还是嫁人。我才让小女去问姊姊们谁要习武,她就和二女一起早起习武了。”
“原来如此,你真是有心栽花化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蔡平女道,“二女比小女更适合习武,她习武后吃得多力气也大了,能双手提两桶水。她没壮硕男人力气大,但比寻常男子厉害,我妹夫一桶水都提得踉踉跄跄。”
蔡绍不服,“照你这么说,二女力气大适合打猎,我们小女也随了我耳聪目明,也适合打猎。”
“那你之后把二女小女都带去打猎。”蔡平女顺着蔡绍说。
“不行。”
“怎么不行?”
“太危险了。”
“这个世道干什么不危险?”
“我们家女儿待在家里享福就行,何必进山受苦?”
“我问你,你在坞里种田就行,何必进山打猎?还不是为了多赚些钱,再得些尊重。给你女儿一门手艺,让她以后多一个选择。”
蔡绍只说:“谁家女儿进山打猎的,等下我们全家都被人说嘴。”
蔡平女冷哼:“还说我重小轻大,你才是!你家小女进学堂念书你怎么不怕人家说嘴?”
“你真是妇道人家,女孩念书被说那是人家羡慕妒忌,女孩打猎被说那就是真的招笑了!”
……
夫妻二人原本准备心平气和商讨女儿们的未来,吵嘴吵得忘乎所以,倒头睡了过去。
却不知晓她们家的小女儿即将给她们一个惊吓。
在蔡平女心里,昨日口角已烟消云散,她昨天和几个小孩说与蔡稚女的摩擦,只是为了不让女儿们误会而与家人生隙罢了。
蔡芙却不是这么想,她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姨母,那个在姊妹里唯独讨厌她蔡芙的姨母。
再加上昨日知晓了姨母本来面目,更觉得她面目可憎,要告诉薇姊真相,替母亲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