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留下大大的窟窿,血液溅在墙壁之上。
“一刀致命,且无挣扎的迹象,熟人作案。”站在沈鸣珂身前的王振说道。
“大人,这里有一张画的碎片。”一个手下走上前来。
沈鸣珂将宣纸拿在手上,细摸此纸,察觉到这纸与一般宣纸不同。这类纸更厚,更为结实。仔细查看此看,令沈鸣珂大惊,“枯井梅娥图?”
不对!只是风格相似,所画也有所不同。
“头儿?你说什么呢?”一旁的王振听到沈鸣珂的低喃,问道。
“无事,去查查谁与他相识。”
一番排查下,他们锁定了灰衣男的同乡——陈明义。
陈明义被压下,苦苦哀道自己是冤枉的。
沈鸣珂将破碎的画纸展现在他的眼前,道:“你可知,这是否是他所作之画?”
那是父亲的画!
看到此画时,林雪瑾猛地一震,心脏似乎随之而止了,若不是旁边的桌子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恐怕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时,掌柜的上前说道:
“这位陈明义公子是三日前到客栈的,刚来时便将食单中的菜名读错,想来不是能作出这样画的人。”
沈鸣珂脸色阴沉,冷言道,“还有呢?”
掌柜直起身,继续说着:“接上所言,这位公子在来到客栈后时常夜不归宿,身上的衣服三日未换,却常透露出香脂之味。想来是时常出入烟花之地,又常夜游市井,迷上了赌博。”
“而最近两人都发了笔财,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王振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低着的头扯起,怒道:“是也不是?”
“是,但我真是冤枉的……”陈明义昂起头。
“那依你所言,钱财是从何处来的?”
“是他!”陈明义指向灰衣男子尸体的方向。
林雪瑾稳住身躯,尽力将自己静下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暗想此时应该不会如此简单。
一个苦学备考的人,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况且,此人看起来就是常年饱受饥饿之人,虽说可能会为财,但不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再说,虽然已经过来许多年,他也不至于一点也不知道那幅画。看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今日他往院子内停留了那么久,以及突如其来的财确实也有些古怪。
“前几日他突然说找到了发财的路子,让我同他一起。我……我欠了赌坊许多银子,所以就答应了他。”
“他只是让我给他带东西去西郊,但是具体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陈明义跪在地上,整张脸哭丧着,眼泪还不争气地流着。
“你什么意思,耍我们玩吗?”王振大怒。
沈鸣珂缓缓走近,眸中含着精芒,似是洞察一切,“但想必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交待吧?”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陈明义急忙点头,手指向人群中的一个男子。
“此人是两月前来到这里的,名为楚文清,”他指向一素衣男子,“有一日不知是发现了什么,轻手轻脚的从楼上下来,恰巧被我碰见。”
“也是那日,明学,也就是他,”说着,他指向灰衣男的尸体方向,“他说发现了发财的机会,而那方法是他从楚文清那里偷听来的。”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只见楼梯边站着一男子。一身素衣,面容普通,但那双眼睛异常锐利,一眼望去便知此人是位不简单的人物。
王振立刻派人将男子围起来。
楚文清朝王振看去,道:“我并不知道此事。”
见此,沈鸣珂只走近楚文清,“那你知道他们谈论了些什么吗?”
“知道,”陈明义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刀回答,又着急道:
“那日我听明学说,楚文清好像是在谈论汴州之事,有一人说自己是上面派来负责拿画之人,两人还对了暗号,还谈论到了报酬。那天明学在烟巷柳碰到我正在因为银子被赶出来,就与我说若感兴趣就可以找他,与他一起发财。”
听了陈明义的话,被围着的男子丝毫不慌,面色沉着:“空口无凭,证据何在?”
陈明义一愣,继而面目狰狞,大声反驳:“你休要狡辩!”
“呵,”男子冷笑,“你有亲眼看到是我吗?”
他抬眼扫视众人,声音不及不徐。
“我也不过是个赶考的文人罢了,你们这般栽赃诬陷?”他嘲弄道,“难不成,你们都是些没脑子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怔,面带尴尬。
“看来,只有证据确凿你才能死心了。”沈鸣珂摇了摇头,无奈道,“想来,你的房中还留有证据,一搜便知道了。”
男子脸色有些不好看,转瞬道:“请便!”
一番搜查后,并无所获。见此,王振立刻挟着男子同沈鸣珂上楼。
见此,林雪瑾紧跟上去,人群中也有几人跟着上去,剩下之人也想上去一探究,却不料人太多被拦了下来。
房屋被翻得乱糟糟的,桌椅碎片横飞,床板也被掀翻,床垫掉落在地。房间内满目疮痍。
沈鸣珂走到床尾坐下,看着地上的狼藉,叹气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何必呢?还不如早些招了,白白浪费大伙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