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霍翌的脸变得涨红,原本苍白、毫无生气的脸让他不像是个常年患病的人。
看来传言所说也并不可信,这个被传言从未离开过京城的人竟也经历过残酷的战争。
或许,这也只是一个说辞?
林雪瑾这样想着。
男子还未从霍翌的话中回过神,就听见霍翌响彻在大堂内的声音。
“我这里也有一份,不过是份状纸。”
事态到这里变得越来越奇怪,静躺着的画此刻已经失去了关注,所有人的注意力聚在了这场奇怪的对峙以及扑朔迷离的指认中。
林雪瑾看见沈鸣珂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蹙着的眉头越来越深。似乎也是没有会料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
林雪瑾也没有想到这次牵涉的人会是如此有权威之人,她心里很是不安,这大堂内压抑的气氛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汹涌着的某种难以名状的东西似乎在悄然萌发,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像是某种阴谋的味道……
站在堂内的那些人说了什么,林雪瑾听得不真切,此刻她将注意力放在那幅已经无人注意的画上。
这次,又是无用功吗?就此刻的情况而看,事态已经转变了性质,所有的注意已经被镇宁府之事吸引。
可此时,她不能贸然出去,若她的身份暴露,那么极力为她掩盖身份的那些人便会因她而收到连累。
也许,能够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吗?林雪瑾看向沈鸣珂。
“说谎!”男子突然大吼。
有些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所有人都被他吸引。
林雪瑾回过神,耳边传来的讨论声不绝,刚想听他们所说之事,却不料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都还没说上面写什么呢?你就这样慌张做什么?说到这,我这里也有一份,也是状纸,我想和你手中那份所述应该没什么差别。”
一直沉默的崔景从甚鸣珂的身后快步走近霍翌,从怀中拿出一叠纸,缓慢地将其打开。
“魏临,蜀中人,早些年因抢劫杀人逃到了汴州;更名李临,但死性不改,不过两年,便又在汴州犯下案子,强抢民女、拐卖人口,在被通缉后将一名捕吏刺死……所犯罪行罄竹难书。”
“在逃离后便不知所踪,直到前些日子,汴州官府传来这封足以将你五马分尸的罪纸。你以为在某些人的庇护下就能逃脱罪责?”
男子面不改色,但是不停闪烁的眼睛已经将他的紧张和恐惧展现得一览无余。在呼了一口气后,他直起身子。
想要反驳的话被崔景打断,“那人是不是告诉你,若你能作证搅混水,就保你下半生无虞?”
崔景不紧不慢,走向魏临,俯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不过你说,作为当初目睹林家惨案的一份子,你能活着?”
林雪瑾看不清、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看见在崔景站起身的那一刻,魏临的从些许的紧张变成了极度的恐惧。
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一般。他张开口欲言,却几番放弃,手死死地紧紧拽着垂在地上的衣摆,仿若失了魂,好久才眨了眨眼。
就在全场都寂静下来时,霍翌突兀地笑了几声,随后走向崔景,“我手中的这份这份虽说与崔大人所述的无什么区别,但却多了一份。”
这时候,全场的目光都盯住了霍翌。
“这份是前些天无意收到的,虽说不知来出,上面刻有官印,十分可信。”
“说来听听!”顾棠提高音量。
但此刻霍翌并未打开手上那份所谓的状纸,而是拿在手上,朝顾棠的方向递去。
衙役赶忙走过来,接下他手中的东西递向顾棠。
一拿到,顾棠就迫不及待打开,但他却沉默下来,久久不开口。
围观的百姓以及堂中的众人都微伸着头,侧着耳,期望听上面的内容,顾棠还是沉默不言。
尽管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林雪瑾敏锐地觉得上面恐怕涉及到了高位之人。虽说这件事影响巨大,但是,如果那人权力已经到了这件事无法撼动呢?
她抬了抬眸,将目光移向了沈鸣珂。他呢?会怎么做?
回像她想的那样,坚持着将这件事情查下去吗?可是,这满堂的权贵之人,就已经昭示了这案子的复杂,就算是画的案子、灭门之案,也断不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
何况,牵涉的人,温太傅、镇宁公府,甚至连不谙世事的归远王爷也对这个感兴趣。